“!”莹妃又给噎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春贵人可不管莹妃怎么着,淡然地自顾回眸,瞟向东南边儿毓庆宫的方向,“再说,莹妃娘娘所说的‘房’还在潜龙邸里吧?如今咱们早都已经搬入了东西六宫,那个什么房,莹妃娘娘自己回去住吧,小妾可不会再回去了。”
月桂远远就听见了春贵人这话尾,忍住笑,上前行礼道,“皇后主子请春贵人进内呢。”
月桂说罢又冲莹妃等人行礼,“还请各位主子少等。若各位主子今儿自己宫里还有事儿的,也可免了今日的请安,这便请回即可。”
月桂陪着春贵人一起往里走,她悄然抬眼看春贵人两眼,欲言又止。
春贵人眉目依旧端然,“我知道想什么呢……终究咱们是昨儿才说起的这件事儿,没想到,我怎么竟这么快就动手了。”
月桂赧然,便也直陈,“……是。”
虽说报称星楣自尽,可凭星楣的性子,怎么会是自行了断的性子。
春贵人深深吸一口气,“是啊,终究是涉及人命之事,我便是已经下了这个决心去,却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动手的,总得寻个合适的时机才好。”
进了后殿,廿廿已经亲自起身迎过来,不等春贵人行礼,已经拉住了春贵人的手去。
月桂自己告退出去,将左右人等都屏退了,亲手关了门儿,亲自在门口守着。
春贵人道,“……倒当真是她自己心下窝囊,想不开了。我便是要动手,也总要再留她几天去,寻个由头才好,倒没这么快。”
春贵人想了想,不由得伏在廿廿耳边,轻轻一笑道,“我忖着,倒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女子一个儿比一个儿的厉害,昨儿怕是那位月桐姑娘当面没给她好脸色去,当真叫她窝囊着了,这才一时想不开。”
“原本或许悬梁也是要演戏的,做给我看而已。我不过所幸就顺水推舟,且由着她吊着,不叫人冲进去将她放下来罢了。”
春贵人这话自不方便对月桂说,这会子终究可以与廿廿说了。
廿廿也是有些惊讶,随即倒也放下心来。只是面上倒不知该用如何的神色,总归是伤感和欣慰皆有吧。
春贵人轻轻捏了捏廿廿的手去,“我原本想着,由我将这个心腹大患给除了去;可如今瞧着,其实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却是个顶个儿地忠心,便是没有我的那话儿,他们原本也都愿意为了给皇后娘娘除了那心腹大患而豁出一切去……”
廿廿心下也是一暖,“是啊,若不是姐姐提醒,我这会子还将他们都一个一个地当成孩子看呢,想不到他们已经能帮我扛事儿,更也没想过将这样为难的差事交给他们去……”
春贵人静静垂眸,“这宫里的日子,本就更催着人成长。除了月桂姑娘之外,那几个虽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却都已经是了不得的助力了。总归还是皇后娘娘有识人的眼光,更是教导有方。”
廿廿轻叹一声,“虽说如此,可是我反倒有些高兴不起来呢……想想他们刚进宫时,还都是父母跟前柔软的小孩子。”
春贵人摇头,“总得长大,不是么?懂得在这世间如何保护自己,更如何担起主子的心事来,那他们才没白来这宫里一场。便是来日,不管到了什么场合,也都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不是?”
廿廿握住春贵人的手,“只是……这事儿终究又要让姐姐担一场风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