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啊,虽说有宠才能有孩子,可是却并非反过来说也都能站得住脚的。有些主位从未为皇上诞育过一儿半女去,却也能赢得皇上多年不衰的情意;可是有些人呢,是能诞育皇嗣去,可是终究却离皇上的心,永远都有距离的。”

    “前者的例子太多,如先帝爷的慧贤皇贵妃;后者的例子自然也是不少……不过总要看愿不愿意相信。总归,有人愿意相信,有人愿意装糊涂罢了。”

    如嫔摇头,竭力地笑,“不,我不信!皇上给我孩子,不是因为我的身子骨儿,皇上心里也是必定喜欢我的!”

    廿廿点头,“随吧。总归,这么想的时候儿,自己心下是能舒服些的。”

    如嫔竭力压抑情绪,抬眼望住廿廿,“……所以今儿皇后娘娘是不肯放过我了,是么?皇后娘娘是非要将芸贵人的事儿,算到我的头上了,是吗?”

    廿廿轻轻叹口气,“我知道会不见棺材不落泪。”

    廿廿抬眸望向门外,“来说吧。”

    如嫔狠狠一惊,急忙回头望向门外,看是谁要进来。

    答案很快揭晓,门帘挑起,月桐走进来,到廿廿面前行礼。

    如嫔两眼圆睁,抬手指住月桐,“果然是!我就知道,曾经是在我眼前演戏!”

    月桐静静回望如嫔,眼神平静如水,“如嫔娘娘那倒冤枉奴才了……奴才原本,是真的与月柳有了心结,想借着皇后主子给如嫔娘娘指派女子的机会,将月柳给撵走。”

    “只是奴才就是奴才,奴才这点子心思连一忽儿的工夫都没能逃过皇后主子的眼睛,故此皇后主子当时便反倒将奴才指给如嫔娘娘了……”

    月桐抬眸看一眼廿廿,目光悄然从月桂和月柳面上滑过去,不过没敢停留。

    “奴才该死,奴才那会子是被猪油蒙了心,是当真对皇后主子心生怨怼过。”

    如嫔咬牙,“说得好听!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月桐静静收回目光,冷静地转头迎住如嫔的眼睛,“因为,人心总要相处,才能看得清楚。奴才原本是想一心跟着如嫔娘娘的,可惜后来相处下来,奴才越发觉着如嫔娘娘的心地,没有起初看起来那般良善。”

    “奴才慢慢儿地才觉着跟错了人,故此奴才迷途知返,这才又重新想要归心于旧主啊。”

    如嫔心口一紧,“我待不薄!凭什么要这么说?”

    月桐轻叹一声,“如嫔娘娘待我不薄么?如嫔娘娘说的就是那八哥儿的事儿吧?如嫔娘娘借着八哥儿之死,叫月柳遭了罪,如嫔娘娘以为用这个法子,帮我出了气去,我就能然归顺了如嫔娘娘去吧?”

    如嫔眯眼凝着月桐。月桐说的没错,她原本就是有意如此啊。怎地,月桐却并不领情么?

    月桐摇摇头,“如嫔娘娘那件事非但没能叫我从此死心塌地去,却反倒叫我对如嫔娘娘的心底生出了怀疑去!如今回想起来,也就正是从那件事儿开始,奴才已经后悔了到如嫔娘娘身边儿,而打定了主意要重返储秀宫了!”

    “我本那般诚心待!”如嫔嘶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