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回林敛熙后,殷寻醉主动收她为徒,倾囊相授,毫不保留。林敛熙小时候没多想,等长大后再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得到的答案又是:“你娘让的。”

    因此林敛熙一直心存疑虑,觉得师父要么欠了她娘的债,要么就是她爹。

    送走林敛叶后,林敛熙光明正大的从东厨拿了两壶桑落酒,躲开旁人,去找殷寻醉。

    青招坊的人被散了个干净,只留下几个护院,拿酒拿菜再也不用躲着人,由此来看,关张也不是什么坏事。

    林敛熙从青招坊侧门出来后,拐大弯抄小路快行至殷寻醉家门口,思量着敲门他也听不见,故而推门直入。

    殷寻醉白天不出门,什么时候去找,人都在。他见天儿穿一身黑衣,半张脸裹在不知从哪儿撕下的黑布里,每次林敛熙看见他都下意识找两人的相似点,就如同此时一样。

    不过这会儿殷寻醉的注意力没在林敛熙身上,他接过桑落酒,直接往嘴里倒了几大口后,抹干酒渍,问:“坊中命案怎么回事?”

    “听说是被不知道哪儿来的狗咬死的。”林敛熙不以为意,“作恶多端,活该。”

    “缘何如此笃定,地上有狗脚印也不一定是狗咬的,兴许是障眼法呢?”

    “衙门这么说的,”林敛熙视线飘忽,咽了下口水道,“破案是衙门的事。”

    殷寻醉目光森严盯着林敛熙问:“那夜你一点异常都没发现?”

    “没……”林敛熙迎着殷寻醉的眼神辩解道,“我睡得早。”

    “你师父我还没老,你就开始蒙我。”殷寻醉将桑落酒壶仍在案几上说,“跟凶手挺熟。”

    林敛熙没吭声。

    殷寻醉似有所指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告诉他夹紧尾巴,陇川城要不太平一段时日了。”

    “那什么……”林敛熙悄声叹气,心想自己在殷寻醉面前,确是不善扯谎,“师父,这事儿做的挺干净,而且死的那几个也是罪有应得,于情于理,人做的都没错。”

    “你都说破案是衙门的事,滥用私刑与作恶之人有什么两样,”殷寻醉被她气的又灌了口酒,“总之,这段时间消停点。”

    “知道了,”林敛熙干咳几下,生硬地转移话题,“师父,你觉不觉得咱俩长得有点像啊。”

    殷寻醉抿了抿唇上的酒:“都捂着脸,露着眼,非说像,也有那么一点吧。”

    林敛熙:“我挡着脸是因为丑……”

    殷寻醉知道她想问什么,他歪过头,斜眼看着她,随即一把将她的疤和面纱扯下来说:“以后不用戴着了。”

    “谁说不用啊,”林敛熙抢过殷寻醉手里的东西,不让那道疤沾灰,“您的意思是要替我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