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封钰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哦不,是当一天伴读做一天作业中飞速划过,很快新年就到了。
季菡不太爽快地给封钰放了半个月的假,还说大年初一要到她家去玩。
封钰嘴上笑嘻嘻说“好啊好啊”,心里却希望季菡过年被七大姑八大姨绊住,可千万别来烦她。
这几个月里封钰写的作业比她高三一整年都多,现在她看到季菡就手抖,仿佛季菡随时随地会抽出一大沓作业逼她写。
两人在宫门前分别后,封钰便飞快地上了自家的马车,仿佛一秒都不想停留。
看着封钰躲她跟躲鬼一样,季菡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心下有些不满。
……
马车里。
来接她的竟不是家中的侍女小厮,而是她爹封达。
封钰高兴极了,毕竟她爹财大气粗又宠女儿,现在亲自来接她,必然有什么好事,起码今晚能有口福了。
虽说宫里的御膳房做的东西不错,可是为了怕卖相不美观让季菡问罪,御膳房送来的多是那些中看不中吃的东西,封钰吃一天两天还好,连吃几个月就牙疼了。
她笑眯眯地叫了声爹,接着立马就问道:“明天就是沐休了,咱们今晚去哪里吃饭啊?”
“去聚友楼,”封达也爽快得很,“爹知道你讨厌我后宅那群莺莺燕燕,等会就咱们父女两个吃饭就行,不带别人。”
聚友楼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酒楼,谁家有喜事能在聚友楼叫上一桌饭菜,那是顶顶有面子的事。
“行。”封钰点点头,掀开帘子望向车外的车水马龙。
长安城果然不愧是晋朝帝都,哪怕天色已晚,街上却是张灯结彩,人流如织,热闹得很。
这朝代的男女大防还不甚严格,封达并没有阻止封钰掀帘子向外看的行为,反倒是摸着胡子颇为骄傲道:“怎么样?自武帝即位后,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正是盛世之景啊。”
封钰在这呆了几个月,已经能很适应地忽视皇帝被叫谥号的问题了,她点点头,吹捧道:“是啊是啊,爹您肯定也出了大力吧。”
“那可不是?”封达大言不惭地承认了,还高兴地指着那即使离得很远也照亮了半边天的建筑,道,“那就是大晋宫了,咱们刚刚就是从那出来的。”
封钰早就看到了那座宫殿,也明白那只能是大晋宫,便道:“爹,我好歹也在宫里住了几个月,我能不知道?”
说到这个,封达又想起来别的事,他捻着胡子皱眉道:“说起来我儿是天平公主的伴读,爹听别人说公主性格娇纵暴戾动辄打骂下人,不知我儿可曾受过什么委屈?”
虽然这几个月里封钰也回了不少次家,但一来每次只有一天的沐休,二来封达平时也忙,能抽出时间见她的时候不是她已睡下就是她要接着进宫了,这几个月来父女俩竟没见过几面,自然也没对季菡的性格进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