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柯予白和林静冬两个人坐下,这场同学宴会也正式开始,看着视线从未离开过林静冬一毫的柯予白,我感觉我的眼角一时间有些发酸,我用力吸了一口气,不然眼角的泪滴滑落。
柯予白看着林静冬两个人笑着,时不时还聊上一两句,我只觉得眼角的泪珠快要绷不住了,我迅速起身,往旁边的厕所跑去。
冰冷的水拍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清醒了不少,眼角的泪珠也像是终于得到了释放,肆意地流着。
恍惚间,我像是又想起了和柯予白的第一次遇见,或许,那就是这一切意外的开端,但如果让我选择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沦陷进去,可能与她的恋爱,是我这卑劣的一生中,唯一的闪亮的地方吧。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古桐路的那个路口,我喜欢在那个路口的第最后一个座椅上坐着,仿佛在那里就能等来那位在我记忆中被我称之为母亲的人。
只是我长大了才知道,在她丢掉我的那一天,她就从市中心的高楼没有半点留恋的一跃而下,也对,我林郁凡,从始至终都是她人眼中的累赘,丢了我,她也就不会有烦恼了吧。
虽然是这么想,但那时候的我对着那张长椅总有些莫名的留恋,似乎这个地方才是我的归宿,从那个女人从高楼一跃而下开始,我就没有家了。
那个午后,我正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些复杂的公式,那时候仿佛就只有这些,可以填满我的脑子,让我不再去想那个不属于我的“家”里,发生的一系列糟心事。
就在我专心看着书的时候,一个人影走到了我面前,一声悦耳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打乱了我的思绪。
“请问你知道这个地址怎么走吗?”
我抬头,看到了阳光下,那张让我一生都遗忘不了的脸,那时候的柯予白还扎着个辫子,皮肤在太阳底下泛着光,额头上挂着一两滴汗,只是那张笑脸,让我心里一颤。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她看我半天不说话,揉了揉头,而我接过了她手中的地址一看,那个地址,就是那个我“家”的地方,而这张纸条上的字迹,就是那个让我无比厌恶的林静冬的字迹。
但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我心中对于那个家的抗拒也消散了大半,我从座椅上收拾了书站了起来。
“那是我家,我带你去吧。”
她听了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她就应了我一声,“好。”,接着她就主动牵起了我的手。
“牵着我吧,我怕我再走错了。”
牵着我吧,这句话,就是她眼中那一段孽缘的开始,她和我说过很多次,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去找我问了路,如果再重来一次,她一定只会做个从我身边路过的过路人,离我离得远远的,这样她就不会被我这一滩烂泥缠上了。
不过她不知道,这段场景,我做梦的时候回忆了无数次,每次都想定格在她牵起我手的那一刻,只可惜每次都不能让我多温存一会,每次都止步她牵起我手的那一刻,我一次又一次地被惊醒。
“你就是静冬的姐姐吧,我听她提起过你。”
走到半路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那个往日我觉得刺耳的名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竟觉得顺耳了许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