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恐怕这位就是那送玉势的赵赈赵公公了。
真是害人不浅,阿珠心里腹诽。
阿珠本以为陆慎要发火,却没想陆慎竟是面带笑意地朝那二位点了点头。
“二位如此厚礼,陆某可真是感激不尽。”陆慎弯着他那双狭长的桃目,颇为客气道,“改日还得回礼二位。”
虚伪,真虚伪。阿珠暗自撇嘴,却被那人目光逮了个正着。
阿珠连忙低下了头,装作无事发生,陆慎只弯着唇笑。
那二人一听陆慎很是满意他们的贺礼,心中暗喜,又听陆慎要回礼,连忙开口说不用。
陆慎坐回了案桌旁,骨感的长指捏着墨锭不紧不慢地研着砚台里的朱砂制成的红墨,秀美的面上神色自若。
他的手很白皙,指甲盖呈着盈盈的粉,指腹却有茧,阿珠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阿珠听曹良喜说过,陆慎如今作为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手握批红的权利,内阁票拟的答辞都需经他手批红。
屋内染着檀木香,颇有几分凝神静气的功效,阿珠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陆慎也没有避人,就在阿珠面前批着那些答辞,阿珠偷偷瞄了几眼,大致都是陈述北方战事吃紧的事。
阿珠不知陆慎到底批了多久,只见窗外的天色已然昏黄,今儿只添过早膳的肚子已开始饿了起来。阿珠瞧陆慎丝毫没有停下来用膳的意思,无奈地又委屈地捂着肚子,小声提醒道:
“督主,天快黑了呀。”
陆慎看了眼窗外那轮即将落山的红日,睨了阿珠一眼,“还未到卯时,怎么就天黑了。”
阿珠语噎,她不是说“快”天黑了嘛,一点都不严谨。陆慎也不过就早膳吃了一碗白粥,这么些个时辰了竟也不见饿,可真是奇了。
阿珠不死心,眼巴巴地望着陆慎:“那督主您打算批到什么时候啊?”
陆慎头都未抬,只用笔杆敲了敲桌上那一摞折子,淡声,“批完。”
阿珠霎时心死,偷偷摸摸从腰间衣兜里掏出那两块早上藏起来的杏仁酥,飞快地瞥了陆慎一眼,见他目光依旧落在那答辞上,猛地将杏仁酥塞进了嘴巴里,顿时白嫩的脸颊鼓囊囊的。
陆慎瞥了一眼那和仓鼠似的正在偷吃的小姑娘,眼底掠过一丝谑意。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又有人过来送答辞。
阿珠抢着接了过来,再毕恭毕敬地递上,陆慎翻开,眼中浮现一抹了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