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宫中历来有腊八节赐百官宴的旧例,再过十余日便是腊八,陛下今年特召镇北王与世子一同入京,参加百官宴。
镇北王卫弩那嫡长子似乎今年才五岁,颇为年幼。
到底是百官宴还是鸿门宴,怕是只有届时才知了。
阿珠自然也看见了,水润的杏眼微怔。
“瞧见了?”陆慎将那批完的答辞往旁边一扔,抬眼望着阿珠,“你怎么看?”
阿珠被问的一愣,忙回道:“督主说笑了,奴才哪里懂这些。”
陆慎闻言笑,将那朱毫笔放回了笔架上,状似不经意,“是啊,你就知道吃睡,哪里懂这些。”
阿珠觉得自己被伤了自尊,她哪里是只会吃睡,她还会……算了,不说了,这可不能轻易暴露。
“回府。”陆慎起身。
阿珠望着桌上那一沓未批完的折子,仰头望着陆慎:“督主不是说要批完吗?”
陆慎闻言,挑了挑眉,凉浸浸笑,“最要紧的东西已经等来了,剩下的自然不用着急。”
阿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连忙跟上陆慎的脚步。
回了东厂,天色已黑。
皎白的月亮悬在墨色的夜空里,好似一把带着冷气的弯弓,透着寒津津的凉意。
陆慎已经睡下,阿珠也被迫留在外间的榻上歇息。
回想起今日在司礼监里看到的折子,躺在外间榻上的阿珠静静沉思。
突厥战事急迫,晋文帝召镇北王与其世子一同入京,怕是要重新启用镇北王,但又怕兵权收归不回,因此要以其年仅五岁的幼子为要挟。
阿珠翻了个身,听了里间似乎没有动静,于是起身下了榻。
快步出了屋,阿珠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轻轻吹了声口哨,霎时一只鸽子落到了阿珠胳膊上。
阿珠温柔地摸了摸小白鸽那圆滚滚的身子,掏出早已写好字条,塞进了鸽子的脚环里。
“去吧。”阿珠轻声。
望着鸽子的身影成了天际上一个黑黑的小点,阿珠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