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耳边闷哼一声。

    容渟虽然有伸脚的力气,真把人勾到怀里来了,就遭了报应。

    额头青筋隐隐,被砸到的腿生疼。

    听着那声忍痛的闷哼,姜娆立马从他腿上爬了起来。

    她想看看他被她砸成什么样了,视线一触及,又想起他光着身子,捂着自己的眼睛,要被生活难哭了。

    “别走。”容渟咳了两声,“床头的那块葛巾,和几件衣物拿给我。”

    他无奈轻笑了一下,“总不能让我一直光着。”

    姜娆脸上的红艳得快要滴下来,“哦”了一声,在黑暗里摸索着摸到床边,又抱着他要的衣裳,摸索着往他那方向走了两步,然后背对着他,“衣服,给。”

    然后在原地手足难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十指别扭地绞在一起。

    “你是在浴桶里摔倒了吗?怎么周围全是水?”她声音尽量大了些,想把身后那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盖下去。

    也把她的尴尬与别扭掩盖下去。

    “嗯。”容渟轻描淡写,抬眸一扫,便扫到了她红透的颈后。

    倒是没说他刚才的狼狈,却问,“你热吗?”

    他的头昏昏沉沉,声线不必乔装便轻弱许多,听上去甚是病重。

    姜娆以为他这话是在暗示她,他有点冷,立马去把门关了。

    冷风被隔在了外头,屋里一下安静许多。

    她又回来扶他,一路把他扶到床上,把被子拽到了他的腿上,动作细心温柔。

    容渟目光里沉下了几分郁色。

    他最难堪的模样,差不多都被她看遍了。

    喉头有些涩,“你为何会在这时过来?”

    姜娆蹲在地上,在摆着蜡烛的那张木桌前摸来摸去,找火石和新的蜡烛,背对着他,头也没回地说道:“近日城里得风寒的人多,你的腿伤还没有好,身子弱些,容易得病。我晚上睡不着,就想来看看。”

    她的话半真半假,担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