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见一道人影,倒在地上。

    容渟?

    他怎么倒在这儿?

    姜娆睁着眼睛,想稍稍看清楚一些。

    真等看得稍微清楚一些,却“啊”的一声捂住了眼。

    她转过了身去,脸红得不行。

    “你怎么没穿衣服?”她声音在抖,手心紧贴着眼皮。

    身后传来一声,“我在沐浴。”

    门外冷风吹进来,在容渟湿透的皮肤上激起一层鸡栗。

    如此狼狈,他本不想被她看到他这种样子的。

    “年年。”他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像叹息似的,无奈里像有一点责怪,“我没让你进来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

    姜娆慌张到几乎不知要说些什么。

    其实她是见过他的身子的,在梦里,他沐浴的时候要叫她在一旁看着,她肯定是不会主动偷看的,只是在扶他出来时,难免会扫到他披着的薄衫没能挡住的肌肤——胸膛,或者是因为多年没有走路,而有些萎缩形变、外形丑陋可怖的脚踝。

    只是梦里终究和实际看到,感受是不同的。

    她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又把刚才黑暗中所见到的景象过了一遭。

    少年光裸的背在夜色中看不清晰,虽不及他日后的脊背宽阔,只隐约见到薄而韧的轮廓,却也并不像是她以为的皮包骨那样孱弱。

    “那我现在出去。”这一想,使她的脸颊更烫了,煮熟的虾一样从头红到了尾。

    不能再想了,她得努力想点丑陋的东西挥走她脑海里不该有的画面。

    于是她想着她刺绣后绣出来的那些鬼东西,抬脚就往外走。

    可脚尖才刚离了地,另只脚,却像被什么勾住了一样,重心不稳,身体往后一跌。

    顺着湿漉漉的地面滑倒,跌进一个渗着凉意的怀抱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