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顺心,只别提这一茬便好。”
一路说说笑笑到了长安殿,皇后早等在那里,周摇光二人与母亲问安过后,便进了内殿喝茶。
暮色已近西沉,闻得宫人来禀今日皇帝晚间来此共进晚膳,周摇光好奇道:“阿兄不来么?”
皇后微微蹙眉道:“今儿午间东宫那边传话过来,说要处理什么要务,明日才得闲,便不为阿璇接风了。”
周摇光眉毛微扬,颇有些不快:“每回阿姐归京,他总是不得闲。”
自打五年前仪阳公主决意出京远游,除了初次送行,太子回回都不露面,问就是事务繁忙,实在恼人。
“难道阿兄还在记恨阿姐拐了他爱马的事?但也不至于如此啊。”
五年前仪阳公主驸马病故异乡,公主闻讯忧急如焚,借了太子良驹千里奔驰,险些累死马匹,之后那马也不复当年神勇。太子亦是爱马之人,难不成为了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想什么呢,”仪阳公主敲了敲周摇光的脑门,好笑道:“净是些胡话。”
她眉梢下撇,嘴角却仍旧上扬:“太子殿下乃一国储君,事务繁忙也是情理之中,何况咱们自家人一起,何必计较这些。”
“是啊,前几日听枢阳说,虽然北疆稍定,但东南汛期将至,也有得忙,想是确实抽不开身。”皇后也笑着补了几句,命人上了各色点心碟子:“你阿爹还有一番工夫才到,听说你今儿又去了围场,此时定然饿了,不若先用些点心。”
又拍一拍仪阳公主的手:“阿璇也是,舟车劳顿,这些点心都是你先前爱吃的,在外怕也是许久未用过了吧。”
仪阳公主闻言笑着点头:“阿娘这么一说,我可真是馋了,今日非得吃个够本,以慰我的思乡脾胃。”
说说笑笑间又混过去许多时辰,等晚膳用罢,眼见父母亲长颇有些长篇大论的架势,也不耐再讲关于自己的这桩事,便借口饱腹困乏,溜到偏殿去躺一躺。
起先她还朦朦胧胧能听得几句,后来殿内的安神香太过有效,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便到了次日天明。
周摇光是被一阵香味馋醒的,她猛地坐起身来,就看见自家姐姐端着白玉莲花碗小口小口的喝粥,见她醒了,冲她笑一笑:“我说还是这法子管用,从小到大叫你起床,只要以吃食诱之,定然百试百灵。”
“是昨日睡得太早,饿的太快。”周摇光一边洗漱换衣,一边不忘为自己辩解。
待到她也端起碗来喝粥,仪阳公主已经漱口完毕,笑盈盈的看着自家妹妹:“昨晚你睡得早,有些话便没来得及与你说。我已经与阿爹阿娘讲定,这几个月在我府上多办几场赏花游园会,邀盛京各路郎君娘子出席,你也一并去,也好疏通疏通心气,或许有意外之喜也未可知。”
周摇光瞪大眼睛:“那不还是要选驸马,我不去,再不要选个累赘过来了。”
“谁说是选驸马了。”仪阳公主笑眯眯道:“不过是广交朋友的聚会罢了,小阿摇也得多与年岁相仿的郎君娘子一道顽才是。先前未出降前你在深宫,见得也就只那几家的女孩儿,出宫开府后也不善此道,实在闭塞。长此以往难免心情郁郁,正是这种时候,才要多交些朋友,用以娱情。”
周摇光只觉得自家姐姐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但也隐隐被这番话说服。转念又一想,若是她成日躲在宫里,以卢家为首的那群人还以为自己理亏。她得出去,还要大大方方赴会,决不能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