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巧,那被打卢氏幼子正是卢子德的兄弟,蛇鼠一窝,那人嘴里就吐不出什么人话,干的也不是人事,教训他应该算为民除害。
那么先前她在紫宸殿外瞧见的西北军将士诸人,应当也有他在其中,怪不得眼熟的很。
既能保家卫国,个性又爽快利落,在盛京郎君中实在是难能可贵。
想到此处,她觉得面前的少年越发顺眼,便笑着向他点头致意:“原来是梁世子,久闻大名。若日后有闲,本殿下可与世子一同围猎比试,想来虎父无犬子,世子定也不堕梁氏之名。不过今日我有要事,便先行一步。”
有人陪着一道玩乐也不错,最近她的确需要疏解心中闷气。
身边能一块骑马围猎的没多少,先时太子阿兄还能相陪,后来阿兄事务渐而繁忙,她就只一人领着随从玩了。其余勋贵世家子同她一起,总是让着她。
好像不让着她那群人就能赢似的。
这位卫国公世子看上去比那些人胆子要大,与他一起应当会有意思些。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周摇光忽的记起还不知晓此人名讳,勒马转身问道。
那少年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梁玉衡。”
从京郊赶到宫城门口约莫半盏茶的时辰,周摇光才下马,一辆穿珠饰玉的步辇就稳稳当当停在了她的面前。
随侍的宫人打起纱帘,坐在上面的女子面如桃李,纤秾合度,眉间一点朱砂,更衬得她千娇百媚。
见到周摇光的瞬间,女子的面容一下子亮了起来,唇角勾出高扬的笑:“小阿摇,可想阿姐了?”一边伸手示意周摇光上来。
周摇光三步并两步坐上步辇,偎在自家长姐怀里嘟囔:“我想阿姐有什么用,阿姐还不是一年到头都不回来瞧我。”
“小阿摇这话说的不公道,阿姐这不是回来了吗?”仪阳公主摸了摸妹妹的头,柔声笑道。
“今次我驸马出了事,阿姐才回来,那我日后想见阿姐岂不是得多备几个驸马才行。”
仪阳公主被逗得前仰后合,轻轻点了点妹妹的额头:“你呀。阿姐这次待久一点,必定为小阿摇觅得如意郎君再走,可好?”
周摇光皱了皱眉,满口拒绝:“什么如意郎君不如意郎君的,我算是明白了,天底下难有如意的。卢子德那东西当初瞧着不也是清风霁月一表人才,结果如何?我是不想再自寻苦吃,只要阿姐你们陪着我便好。”
她算是明白了,什么都比不上自己过得适意重要。
仪阳公主笑意更甚:“没想到小阿摇已经破悟出了几分人生道理。”
“阿娘天天为我的将来发愁,我说了几句她便觉得我年纪小不懂事,还得阿姐去劝劝才行。”周摇光甚是信重这位长姐,认为世间惟有长姐能够劝服阿爹阿娘。
仪阳公主抚了抚周摇光的背,笑容不变:“此事是得与阿爹阿娘说道说道,得让小阿摇顺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