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偶然间得知真相的她,差点冲过去找陆深要个公道,最终还是被许蓁拦下来了。
她告诉她,这是她最后的骄傲。
从前她爱他,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怪不得别人。
现在她不爱了,只求自己心安理得,更不想再和他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悠悠早就知道许蓁是很能隐忍的女人,当初和陈导谈电影,身体那么难受她都能忍着,所以理所当然的也将自己难过、伤心的情绪也都独自忍下来。
可是她不能忍,许蓁对她那么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一个狼心狗肺之人一毁再毁。
于是她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声音化作一柄剑,冷漠地往他心里捅,“陆深哥,如果你有良心,你就放过她吧。再来一次,你就是要她的命了。”
后半夜又开始下雪,白色的雪花无声无息地降临,落到窗户上,一瞬变化了。
许蓁披了件外套在身上,小心翼翼地路过在沙发上熟睡的悠悠,悄悄地走了出去。
医院的走廊里灯火通明,却又悄无声息,值班护士单手撑着脑袋正在打盹,路过一间病房,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
走廊尽头是一扇窗户,半开着,有风夹着细雪吹进来,飘到许蓁脸上,落下一丝丝凉意。
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来着?
许蓁记不太清了。
只知道今年一入冬好像总在下雪,大半个月了,都没能见到一丝阳光。
人都冻得麻木起来。
身上有淡淡的碘伏味,左手缝了针,伤口还扯着疼,右手手背上一片青紫,是刚刚输液留下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年来似乎和医院结下了某种不解之缘,三天两头的光顾,让她恍惚间总有种时间停滞的错觉。
然而,过去又的确是过去了。
她用手轻轻搓着自己的手背,哈了口气,小声开口,“李知知……我可以不追究她。你要怎么帮她都可以,但是我不希望再看到她。”
兴许是这场寒风的原因,陆深听着她的声音一时也飘忽起来,像是某种无形飘渺的东西,想抓却抓不到。
才过了几个小时,他整个人的生气又没了大半,裹在黑色大衣里,晃晃欲坠的样子。
陆深的下巴上冒出了短短的胡茬,一片模糊的青色,泛着股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