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和其他的都不一样,如果沈严平没记错位置,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宫丞街。外头也放着价值不菲的装饰品,看样子是给贵客留的,马跃看来还是有不少银子。菌菇的事完全是幌子。
沈严平侧头看了看岳澜,岳澜点点头上去敲门道:“马大人,是我。”
里头半天没有响动,妈妈就要去开门,沈严平按住了他,在袖子里悄悄拿出准备好的短刃。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马跃的声音传出来:“原来是岳老板,进来坐,进来坐,恭候多时。”
门没有完全打开,马跃的身子都被掩盖在门板背后,岳澜站在门口信步走进去,马跃偷瞄着门外似乎也感到不对劲,快速伸手过去拉门关上。
沈严平比他更快地按住了门板,马跃那张脸显出惊恐的神情。右脸颊上那一道疤痕都跟着抽搐了一下。
随后他立刻表现出镇定的样子,眼神里的光一变,沈严平眼疾手快地用短刃刺向他,他灵活地躲开了,却松开了按着门板的手,沈严平一推门,整个敞开来,二人是正面交锋。
沈严平有很大的胜算,马跃应该也知道,和他对视两秒后转身要从窗户逃走,沈严平立刻追了上去。
柳烟阁起得高,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残,但马跃一纵身,沈严平就看出来他轻功了得,断然不能让他逃了,趁着他推窗的空档,沈严平再次刺过去。
马跃也是背水一战一般的决绝,回身靠着红漆窗沿刺向沈严平,但估计有误加上过度紧张,只歪歪斜斜地刺伤了沈严平的左臂,而沈严平的短刃直中他的要害。
马跃捂着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跑的力气和余地了,缓缓从墙面前滑下,瘫坐在红木窗前道:
“平都、朝廷真是不给生意人活路啊。”
沈严平听了这话皱了皱眉道:“你若是做些正经生意,不杀人犯法,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马跃笑着摇了摇头,带血的嘴角显出一丝凄凉:“沈公子是官家人,怎么会知道商人的不容易。”
“我这么说吧,我做这些生意,要是不背点儿人命,早被人索命去了。”
“您只见到我杀了那刘颖全家,卖了抢来的菌菇,又怎么知道刘颖何尝不是四处压榨百姓的恶霸,这是他罪有应得!一车菌菇暂且救我一命,也算是给他积了阴德。”
沈严平还想接着说,马跃摆了摆手道:“不用说了,你永远不会理解。”
“那你留着和刑部慢慢交代吧。”沈严平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干净短刃上的鲜血走出了房间,让妈妈和岳澜看着他,衙门的人随后到。
岳澜却一直站在很远的地方,不敢靠近。马跃一转头就看见一袭蓝裙,轻蔑地扫了一眼说:“岳老板,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哈哈哈哈哈。孽缘!孽缘!”马跃脸色惨白,却用尽浑身力气拍着手,变拍边笑,妈妈的脸色很不好,惨白如纸。
马跃见了她这模样,假意不高兴道:“妈妈,这里的钱我可是一天都没欠您的,您不该给我这表情吧?刚刚和安抚使打斗一番,也未损坏人和物件。要我说,您来评评理,岳老板和安抚使,有可能吗?”
“这麻雀能变凤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