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澜听到这,立刻忍不住了,指着马跃道:“你什么意思!”
马跃一看有意思,大笑起来:“急了急了,你自己有答案吧,那安抚使是什么人,能和戏子一道不成?白日做梦!”
最后几个字马跃说得很重,眼神里疯癫的嘲笑变成了狠厉和怨恨,岳澜心虚自己确实辜负了她的信任,紧紧咬着下嘴唇不再说话。
“要我说他常年出入青楼酒肆,点了人却从来不碰,那自然不会和贱籍的人过多交往,岳老板,好自为之。”
岳澜心里一阵酸涩,马跃有恩于她,救了她被人洗劫一空的梅园,除了私定终生的话什么风花雪月都说过了。
马跃也不曾碰过她,一直都说等她愿意了,明媒正娶后再圆房。那日忽然跳出来黑衣束发,剑眉星目的沈严平,自己怎么就忽然方寸大乱呢。
她记得母亲生前常说,薄嘴唇那是薄情郎,她权当玩笑话就过去了。今日想起却是觉得无限悲凉,母亲似乎说得没错。
没一会儿衙门的人便来了,还有几个刑部的文官也跟了过来记录,妈妈和岳澜当场说明情况后便离开了。随行的郎中给马跃包扎治疗,脸色都不太好.
他可是恶名昭著的杀人犯,大家都心存忌惮。若不是楚南忽然传来画像,估计根本抓不到这人,不知道还要人心惶惶多久。
马跃倒像是睡着了,闭着眼睛任人摆弄,离开柳烟阁时带队的喊他让他自己走,他却呼吸均匀仿佛真的睡着了。队员只能把它抬上押送的车。
一路上两旁都有人高马大的军爷看着,生怕这个心狠手辣的罪犯忽然发作。但实际上一直到进了审讯的小木屋,他依旧很安静。
沈严平办完交接已经过了丑时,不愿再回苍柏居扰人清梦,就在衙门睡下了。
他忽然梦见七年前的江南,某个深沉的夜晚,他和另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大院子里,马上要进行一场比武。
那是他们分歧最严重的一次,但若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沈严平断然愿意和他再谈谈,或者干脆迁就他。
那场剑拔弩张的打斗中,自己左臂受了伤,那疼痛感连着心脏,他现在都还记得。甚至还有感觉。
沈严平觉得手臂被剑划伤的地方火辣辣得疼,迷迷糊糊醒来一碰左臂,却真的摸到了温热的血。
他燃起油灯一看,刚刚被马跃划伤的部分血流不止,有溃烂化脓的势头,那刃上十有八九有毒。
衙门值守的大都是武官,沈严平不指望能找他们帮忙。自己去储物间里拿到剪刀和棉布,从床下翻出了习惯性放在这里的烧酒。
把剪刀在油灯上反复过了过,咬着牙剪开溃烂的皮肤,一股脑儿把烧酒倒上去。晶莹的血滴在地板上,如同绽开的梅花。山崩一般落下的烧酒让房间的地板上顿时出现了一滩血迹。
沈严平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拿出棉布一圈圈把左臂的伤口裹了起来。他感到巨大的困意袭来,倒在床榻上继续睡去。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混合着酒气渐渐散去。
陈芊懿辰时悠悠转型,莲川给她挑了件鹅黄色下裙,配米白色交领暗纹上衣,天气炎热,便没有搭外披。
莲川正给陈芊懿梳着髻,二人聊到些姐妹私房话都笑了起来,莲川拿了根有一朵并蒂小莲花,连带着荷叶,做装饰的簪子插在那乌黑的发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