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枚满红沁血的双面刻玉佩,血玉刻纹繁复,可见雕工之精细,绝非凡品。
宋巍想了许久,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究竟何时何地见过这样一枚玉佩,他敛下心绪,让管事把东西拿回去还给阿贵。
管事到万卷书斋的时候,阿贵正在教进宝写字,许登科在一旁研墨。
这对主仆,从进府的一天言行举止就颇与旁人格格不入。
当主子的天生反应慢,脾气却好得不像话,当小厮的虽说没明着做出伤害主子的事儿,可那言行举止,看不出多少忠敬来,总而言之在宋府管事眼里,这二人主不主仆不仆,甚是怪异。
他在门前晃悠了会儿,被里头的人瞧见。
阿贵吩咐进宝自己写,他抬步走出学堂门,问:“有事吗?”
管事道:“老爷一早让我带人去荷塘里找东西,捞到一枚玉佩,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阿贵探头瞧了一眼,目光有些凝滞。
“是我的。”他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又问管事,“老爷让打捞的吗?”
“正是。”管事拍他肩膀,“算你小子走运,否则换了别的主子,可不一定有这样的好心,对了,你怎会有如此名贵的玉佩?许先生赏的?”
阿贵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发问,“老爷见了玉佩,没说什么吧?”
管事回想起当时宋巍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不过这些事儿,没必要跟一个小厮报备,只冷道:“我们老爷从不会在背后道人是非,不过是块玉佩而已,他能说什么?”
“没说就没说,那么凶做什么?”
阿贵撇撇嘴,用帕子把玉佩包好收到怀里,等管事离开,他才若无其事地转身进学堂,继续教进宝写字。
……
下晌,宋巍去了趟常威将军府。
管事站在大门外接待,前来吊唁的人不少,多是常威将军的旧识。
见到宋巍,管事面上很是热情,喊了声舅爷,关切道:“贵府老太太昨儿个没被我们家府上的阵仗给吓到吧?”
宋巍淡声应道,“家母无大碍,只是夜间染了些风寒,不便前来吊唁,还望见谅。”
“那自然是老太太的身子骨要紧。”管事说着,领宋巍前去灵堂。
常威将军是徐老太太的独子,他人如今远在边关打仗,一时半会儿赶赴不回来,灵堂里的孝子都是旁支那边自愿来的,眼下齐齐整整地跪在棺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