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嘈杂,日复一日的每一天。顾深的脸庞冷峻,眉峰微聚,笼罩着一丝哀愁。
知礼有好长一段时间不理他了。
上班时间,顾深心不在焉地敲着键盘。
“哇,你这手,”身旁同样在忙活工作内容的陈方廷,得了空便将视线朝他这处瞥过来,“虎口被咬成这样,你都不包扎一下的吗?”
顾深眼皮抖了抖,忍下心中异样,“啊……”
像是刚反应过来手上有伤似的。
“不是我说啊,让你去医院检查,脑袋上的还没好,手上又新添了个,小顾,你老实跟哥交代,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麻烦倒是没有。
顾深摇摇头,浅笑道:“没有。”
“那你这——虽说之前你也时不时有点被抓伤之类的痕迹,但哪有最近这么频繁严重啊。”陈方廷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你都不觉得疼的吗?”
顾深看了眼自己右手的虎口处:有一排整齐的牙印,知礼的。
微微眯起眼,眼前还能描绘出知礼那双漂亮的眼眸,黑而透亮,显露的滔天怒意让人胆战心惊。锁链的长度令那双戴了锁扣的手腕儿在即将碰到他的半空中顿住,僵硬,知礼奋力挣扎,无果,昳丽面庞浮现的痛楚叫他的心脏也跟着收紧,酸涩。
因为太痛苦,知礼的呼吸不畅,语言组织能力也糟糕到不行。他应当有许多话要说,谩骂的话,诅咒的话。却也终归只是话语。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毕竟再难听的话,顾深也听过。
“你毁了我……”知礼的声线颤抖,“你毁了我的人生……你毁了我……”
知礼在哭。知礼恨不得能将他亲手撕碎。他发愣好久,看知礼张牙舞爪,他伸手过去,知礼便咬了他,很疼。他却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眼里跳跃着某种宁静,某种不可言说的哀伤,“知礼乖,知礼乖。”齿痕深深嵌入进薄弱的皮肉,顾深莫名想起从前,自己想死却不能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淌着痛苦至极的泪水,说着外人眼里是笑话的话。
说着——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我不要待在这里,爸爸呢,妈妈呢,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知礼咬出来的痕迹,确实疼。
“没事。”顾深道,“应该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是吗?”陈方廷面露困惑,“对了,你听说没?听说沈氏集团的小少爷失踪了。”
“就我弟,陈佑初,听我讲过吧?他是我弟的朋友,关系还不错。有几次妈没空,我跑去学校给我弟开家长会,我就见到过这位小少爷——长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跟明星似的。站在教室外的走廊跟我弟聊天,我再进去找座位,就见到了那位沈知昼,没想到小少爷也是叫的哥哥来开家长会……”
顾深默默听着,眼皮都不带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