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的街巷内,青砖灰瓦,远处的塘子里荷花被雨滴拍打的左右摇晃,身披蓑衣的王昂忽然站定,握着佩刀的手不由得拢紧。
他转首看向衙差,问:“那张纸条确信不是你的?”
衙差没想到他会如此,愣了愣,随即赶紧摇头,带着哭腔的道:“不是卑职的,卑职冤枉。”
“好,放了他。”
下属对他的做法表示不解。
待回了衙署,王昂脱下蓑衣,身边信得过的吏从打了温水来,不解的看着他:“指挥使怎么放了那厮,明摆着这件事就是他通传的,兴许就是程大人……”
“有时候,糊涂比清醒要更适合生存。”
王昂净手,接着道:“我掀开第一个箱子时,已经看到地上和箱盖有水痕,但是却没有人,说明什么?”
吏从摇摇头。
“说明这是那少年人故意做给我看的,兴许第二个或者第三个箱子就藏纳了谁,可我为何要打开?”王昂笑了笑:“我做给衙差看,就是让他回去捎话,既做了本指挥使应做的,也给了那少年一个人情。”
“他们不就是来扬州游玩的麽,需要什么人情?”吏从递上巾帕。
王昂接过擦手:“等闲人遇到这种事,哪个不是吓得手足无措,但那一屋子人,哪个乱了?反而最镇静的就是他们。”
非但如此,还有那个从未露真容的男子。
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王昂的处事风格,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不至于把一条路走绝了。
他也不会为了宝应县的区区蟊贼搭上自己的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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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后,雨水断断续续,别院前停了辆车,车上下来的月白袍子青年眉目如画一般儒雅。
往日总是一人独行的萧陌,带了个药童。
苏木狐疑的看向木门:“先生,此处有需要看诊的病人麽?”
萧陌撩袍下车,抬指叩门:“一个友人。”
刚经历过小风波的裴骃,听到敲门声,叹了口气:“怎么一件一件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