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被呛到了。”宋晗摆了摆手，又跟着祁之旸往前走了一步。
祁之旸难得看见宋晗满面通红的样子，就连白皙的耳尖都染着红晕，新奇之余不忘展现同学爱，从袋子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上前：“喝口吗？”
宋晗猛地咳了两下，接过水瓶抬头灌了自己几口，然后条件反射地将水还给祁之旸，想想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又从他手里拿走了瓶盖，将矿泉水拧好，圈着瓶口拎在手中，“谢谢。”
“没事。”祁之旸抬头继续往前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手机怎么会在你那，我感觉我用完手机之后的确是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了啊。”
“你口袋太大了。”宋晗淡淡地说。
“有吗？”祁之旸低头看口袋。
他穿着一身宽袖口的无袖背心，露出覆着薄薄一层肌肉的小臂，骨肉匀称。衣摆很长，宋晗一边听他说话一边不经意地关注他的动作，祁之旸低头查看口袋时掀起了过长的衣摆，他没那么讲究，撩衣摆时无意间露出了一小截单薄的腰肢，宋晗的目光一触及就立刻被烫伤般地错开了。
祁之旸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自顾自地下论断：“还真有点大，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就敞开了，手机大概是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掉出去的。卧槽刚才在超市里真他妈尴尬，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想把脸挡住过，还好那时候你来了——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超市？”
他这句话带着唏嘘、庆幸和感激，宋晗这两天做了许多语文理解，一接触到语言就忍不住用上理解的脑回路，那声“还好那时候你来了”在他心中撞了一下。在有限的记忆里，他很少被人当成唯一的希望，全心全意地依赖过，这似乎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我去找了祁老师。”宋晗垂着眼睛说，“她说你来了超市。”
祁之旸张了张口想问什么，宋晗继续道：“她有点事情来不了，我帮她送一下。”
祁之旸低头看他走得仍然十分艰辛的伤腿。
“晚上我妈弄火锅吃，你要一起来吗？我买了很多锅底，你想吃什么味道的都有。”
前面就是单元门口了，宋晗缓慢地走，祁之旸看见他眼睫颤动了一下，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了。”
祁之旸今晚最终还是没吃上火锅。
因为王志明用一通电话和两张电影票，成功让祁姝抛子弃鸟，屁颠颠地跟他跑了。
祁姝临走前让祁之旸用买来的火锅食材自己弄点吃的，祁之旸当时一口一个答应，但大门一关上，阳奉阴违又如同本能般从心底钻了出来。祁之旸撇头看了一眼堆在餐桌上的火锅食材，走到窗边，目送他妈挽着王志明的手说说笑笑地消失在了公寓转角。拿上手机和耳机，祁之旸打开房门，缓缓下楼。
走到楼下，祁之旸莫名抬起头，看了一眼二楼宋晗家的窗户，他家的窗帘依然紧紧拉着，外面的光照不进去，里面的光也透不出来——或许宋晗也根本没有开灯。
昨晚下了一场小雨，今天就忽然凉爽了一些，傍晚迎面吹来的风变得不再燥热，反而还带着些许凉意，祁之旸注意到在枫树下围着一圈下棋的大爷们的手中也不再拿着淡黄色的蒲扇。
温阳旁边的小吃街就算到了周末也是人来人往，街头聚集了情侣、小混混、学生和卖小吃的摊贩。祁之旸本意是想胡吃海塞，但可能是受到了心情的影响，一踏入弥漫着油烟味的街道，胃里就一阵难受的翻涌，只好眉心微蹙地退出，顺着僻静的小道，原路返回。
肚子还是饿着，却没什么食欲。
祁之旸想干脆就这么饿着，反正一顿也饿不死，正要回到单元楼的时候，对面的店面忽然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