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钮祜禄氏的阿玛已经在此处,协助本宫已然拿下了和珅;而那侧福晋是富察氏,是福长安堂侄女……待会儿心下可会不自在?”
沙济富察氏,如今在朝中也算是树大根深,便是内外命妇里也有多位。绵宁的侧福晋之外,廿廿更不能不去想那位恒谨郡王的福晋。倘若绵宁有心回护,那以后许多事都会掣肘难办。
倒叫廿廿意料之外,绵宁竟毫不犹豫地抬起眸子,静静凝视廿廿,干净利索地就两个字:“她敢!”
廿廿意料之外,也是惊喜,倒笑了。廿廿亲自伸手扶起绵宁来,“好孩子,今日没叫额娘失望。”
绵宁缓缓站起,眼神中也涌起淡淡的冷傲,“富察氏不过是儿子的侧福晋,而小额娘乃是当今中宫,况小额娘此时所为的乃是大清江山、汗阿玛的基业,此中轻重,儿子若分不清楚,便不配为汗阿玛之子了。”
廿廿欣慰不已,轻轻拍了拍绵宁手肘。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少顷,巴掌声再度传来,福长安已然来了。
廿廿轻轻吸一口气,“都仔细了。”
福长安与和珅不同,廿廿从前与和珅尚有私交,而与这福长安几乎从无私人来往。她这般秘密地传召,和珅可以毫无疑虑,这福长安却不一样。
倘若这福长安中途有所疑心,倒坏了大事。
廿廿所料不错,福长安一路跟着明安来,一路都有些嘀咕,“明公既奉了皇贵妃主子的内旨,想必明公心下有数皇贵妃主子宣召,有何示下。还请明公透个口风啊,也好叫我这心下早早打个腹稿,不至于皇贵妃主子面前应对失措。”
明安笑眯眯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皇贵妃主子要问的,就是乾清宫的事儿啊……”
福长安还不妥帖,“素日里,皇贵妃主子从未单独宣召过我。而且这乾清宫的重建,并不是我一个人儿办的,皇贵妃主子怎地要单独传召我去回话?”
明安乐了,拍拍福长安的肩膀,“我说福兄啊,怎么糊涂了?我都说了,皇贵妃主子是要问乾清宫的事儿啊……福兄多年入值军机,怎忘了那前寝宫里的乾坤去?”
福长安便微微眯了眯眼。
乾清宫已经不是天子的寝宫,那乾清宫里最大的乾坤,自然就是那“正大光明”匾额后头的秘密了。
皇贵妃一个深宫妇人,她这会子关心的,除了那个,还有什么?
福长安便挑了挑眉,“明公说的,难道是那高悬在上的,呃……”
明安心下一稳当,便也顺势跟着打哈哈,“我就说福兄是跟我这儿揣着明白说糊涂呢!那乾清宫的乾坤,岂是能跟旁人一起说的?皇贵妃主子既想知道,那自然是单个儿地找人说话啊……”
福长安这才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讪讪地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多少。”
说着话已是进了墙上开门,走进了廿廿所在的宫墙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