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在这阿哥爷的所儿里,她觉着好孤单。

    ——这孤单,在她为了自保而在一众女人中争斗的时候儿,未曾有过。

    ——这孤单,她并非是为了自己。可是后院的这些女人里,她究竟能与谁讲说这些去?

    她想到了刘佳氏,可是刘佳氏终究是这阿哥所内院里多年二门不出的侍妾……便是颇为细致缜密,然则眼界却被这后院给封锁住了。

    廿廿的心头,不由得浮起一个人的影子来。

    次日,廿廿便到点额房中,请求召集家女眷为祈雨抄经。

    “皇上和阿哥爷都在为此苦恼,天下苍生更是仰首期盼。咱们当女人的,虽说不便出门拈香分忧,但是好歹也能在家里尽一份心意。不知嫡福晋意下如何?”

    点额含笑点头,“侧福晋想的就是周。”

    点额亲自吩咐下去,叫各房都事先熏香沐浴,隔日开始正式抄经。

    得了这个方便,廿廿终于走进了王佳氏的屋子。

    作为整个后院里地位最低微的侍妾,王佳氏住在后罩房里。原本刘佳氏、侯佳氏等人也在后罩房里住过,故此采光好的都没轮到王佳氏。

    本是春天里,可是王佳氏的屋子一进来便是阴沉沉的。

    王佳氏看廿廿来,态度上依旧是淡淡的,“奴才已经得了嫡福晋的吩咐,已然熏香沐浴罢,但凭侧福晋吩咐。”

    廿廿将选好的经书,隔好了卷本,分派给她去。

    说完了这些,廿廿并不急着走,抬眸望着王佳氏,“……从热河回来,我与姐姐倒又有小一年了未曾好好说过话儿。”

    王佳氏淡淡垂眸,“奴才不懂说话,倒怕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侧福晋去。”

    廿廿轻哼一声,“姐姐还是如此疏离。也罢,那我也只好只管再摆一摆侧福晋的架子——我有话问,我问什么,便怎么答就是了。”

    若这样保持距离的方式,能让王佳氏觉着自在,那廿廿自己倒也无妨。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王佳氏更在乎的还是侯佳氏,那她也不勉强。

    王佳氏显然悄然松了口气,行礼道,“侧福晋请问就是。”

    廿廿便将有人弹劾阿桂的事说了。

    “……王格格,我便问,此事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