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馨说这样的话,连十五阿哥都皱了眉去。
可是武佳氏却并不意外,也不气恼,只静静看着雅馨,由着她红口白牙地说。
等雅馨说完了,武佳氏才淡淡抬手,抿了抿鬓发,“雅馨格格挑拨离间倒是把高手。既提到福晋,那我倒也忍不住好奇,如果福晋知道了拿她做筏子,这般在我面前搬弄是非,福晋心下又会怎么想。”
“况且虽说嫡福晋与是本家儿,可是俗话也说得好,‘出嫁从夫’。嫡福晋现在已经是我们阿哥爷的嫡福晋,更是皇子福晋!福晋如今已经不再是钮祜禄家人,福晋是天家的儿媳妇!”
“此时此刻,若论亲疏远近,我们福晋又如何会为了母家,就犯了天家的规矩去?”
武佳氏说着,不掩轻蔑,瞟了雅馨一眼,“况且雅馨格格只是跟我们嫡福晋一个房头而已,充其量算是堂亲,又不是直系的至亲……我相信我们福晋便是自家直系至亲的姐妹、侄女儿,都不会徇私;更何况只是堂亲了。”
雅馨恼得圆睁双眼。
可是她这会子也想起来人家武佳氏好歹是皇子的侧福晋,而她自己现在不过是待指秀女而已。
甚至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将来能如愿以偿指配给绵偲,那在十七阿哥面前也是矮一辈的。将来难免要在人家武佳氏面前行礼,叫一声“小婶子”。
雅馨脑子清醒了些,这便也紧咬牙关,忍住了回嘴。
“至于……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武佳氏眉眼宁静,“牙青是我们阿哥爷的心头好,这些年牙青又是记在我们所儿里名下,故此若有人冤赖是牙青伤人,那其实首当其冲的倒不是廿格格,反倒是我们所儿里,是我们阿哥爷。”
“况且这会子阿哥爷不在京里,随驾秋狝木兰去,家里的大事小情便自都由福晋做主;可是福晋这会子有了喜,自当由我为福晋分忧去。”
“若是这会子牙青出事,嫡福晋受了惊扰,我却不能及时查明白真相的话……雅馨格格说,我们阿哥爷远在热河如何能安心?来日回京,又怎么不会责怪我去?”
“所以我当然要来。便是廿格格不来查,这事儿我也要自己来查个清楚。”
武佳氏说着,又轻蔑地一笑。
“雅馨格格有本事,能将我们阿哥爷、我们福晋,乃至廿格格、十五阿哥所儿里的侯格格、侯夫人都一遭儿牵连进来。”
“知道的,是雅馨格格从中出的主意;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是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两兄弟内讧起来?这样流言若是起了,到时候儿的牵连可就大了。”
武佳氏目光陡然凌厉起来,盯住雅馨。
“连累了两位皇阿哥的清名,我就怕这事儿若闹大了,就连雅馨格格都担待不起!”
“况我们福晋是什么样的人,敢皆与她系出同门的身份却来害她的夫君,我们福晋是第一个要找算账的!”
雅馨惊得浑身轻颤,珠泪滚落。
她回眸,惊慌地望住绵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