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却有点不愿意说,闷着半晌,只憋出一句,“奴才,奴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人。”
“怎么说呢?”星楣盯着他,“怎么还有人不知道自己是哪儿人的呢?这是糊弄主子呢!”
四喜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主子,奴才不敢!”
廿廿叹口气笑,“星楣……别吓他。”
四喜这才道,“奴才,奴才的爹娘早就死了,奴才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奴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儿人。”
廿廿叹口气。
但凡净了身进宫当太监的,谁还不是都有一把辛酸泪,说起来都是一身不愿意揭开的疤。
“就别为难了。我原本也只是想更了解们些儿,倒不是为的叫们难受的。”
“说的我也都明白,怨不得我都听不出的口音来,原来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可不就跟着谁就学了哪儿的话去么。”
廿廿说着缓缓坐直。
“不管们两个从前在外头跟过什么样的人,吃过什么样的苦,睡过什么样的屋檐……从今儿起,们的主子是我,们的衣食住行就也都由我顾着。”
“我保证让们吃饱穿暖,不让们受委屈;们有什么困难,心里有什么憋屈,也都有我替们出头。”
“我要们都能好好儿的,稳稳当当的。只要有我,就有们。”
四和四喜都听得愣住,渐渐的已是满面的肃然,两人不约而同跪倒在地,“奴才从今日起,便是主子的奴才,忠心不二!”
有了自己屋里的星楣星桂、四四喜,还有南屋刘佳氏的陪伴,廿廿在撷芳殿中所的日子,渐渐平稳了下来。
她总归年纪小,在众人面前嘴甜、勤快;她又早慧懂事,再者还是从小就在宫中长大,对于宫中规矩深谙于心,凡事都不行差踏错。
总算,自保有余。
况且,就算十五阿哥并不从表面看起来有多宠爱于她,只是她终究还是新人,故此十五阿哥也三不五时到她房里来坐坐,陪她说说话儿。
廿廿虽不侍寝,可是十五阿哥每次离开都是笑容满面。
能得阿哥爷的欢笑,何尝不也是宠呢?
只要有阿哥爷的宠,至少目下,在这阿哥所内院里,便也是一重保障。
廿廿如此的小心,也是因为五月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