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既月。

    此刻的她换上了一身艳丽大袖衫与长裙,一身的红色颇有前朝遗风。不过依旧带着纤薄的面纱,让人瞧不真切表情。

    不过,也足够娇翠欲滴,盈盈秋水的双眸瞧得人怜惜。

    “官爷,两位公子。”既月的视线从鸨母身上移开,又欠身行了礼,说:“既月方才在二楼,听闻妈妈说两位公子要见既月,既月觉得不该如此,便冒昧地下来打断。”

    江既宴以前真正见既月的机会不多,还是第一次如此近得看见这位堂妹。思及前几次的惊鸿一瞥,两人也只是远远地点头致意。她一直觉着既月姑娘是个妙人,每一次见都给人不同的感觉。

    竞拍时,美得如同仙子下凡,此刻,却如同人间富贵花。

    一会儿似空谷幽兰,一会儿似国色牡丹。

    “既月可以与两位公子约个晚点见面的时间,”她轻飘飘地看向一旁的鸨母,“觉得妈妈也应该配合官爷彻查碧潇姑娘自杀的实情,毕竟,钱财比之生命,轻如鸿毛。”

    鸨母见着既月下来,便眼皮直跳,听着她说的话更是一怔,却对于这位身价极高、身后有不少贵人的头牌娘子敢怒不敢言,尴尬地说:“是,是。”她咬着后牙槽,好不容易才挤出个笑容来。

    江既宴见着既月安全,心里宽慰了些,但还是想找她私下聊聊,想知道近日簪花楼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既月目不斜视,仿佛未曾注意到一旁的江既宴。

    她从袖中拿出一根发簪,递到裴少锦的眼前。

    那是一根极为粗糙的兰花玉簪。

    发簪做工说不上精巧,粗糙的兰花雕得肥大而单薄,像是春日枝头停在白玉兰上的大青虫。

    实在不够雅致。

    “两位公子一定能够谅解既月这般自我的决定,恳请两位公子能晚些再约黄昏后。这是信物,若得了空闲,可凭借此物至簪花楼来寻既月。”

    她话说得极不客气,虽说是恳请,但其实已经帮别人做出了决定。

    裴少锦无言,目溅寒光,审视一般看着眼前肆意妄为的女子。

    良久,才冷着脸接过了那发簪,又看向一旁的江既宴,说:“手摊开。”

    轻轻地放在江既宴手中。

    虽还是臭脸,但话说得轻轻的,“答应你的。”

    江既宴未理会裴少锦,试探着问眼前人:“既月姑娘,请问你可还有话想同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