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绝情呐。
柳玄清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眼前的裴世子可谓茶米油盐不进,不喜看这些个莺和燕,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些无聊的东西,不懂风趣,品不出这香温玉软、凤枕鸳帏的乐趣。
他揶揄:“那可真是辛苦世子了,为了大理寺那桩案件,降志辱身来帮我为填词,还填得深思缜密、婉约情长、打动人心。”
柳玄清一长串的形容词说得精妙内涵,不过幸好裴少锦知道他嘴里吐不出象牙,不与他一般计较,晾着未理他。
沿着月光灯色,偶尔能看见香车宝辇。
沿街的花灯照亮了眼前夜市,飘香的糖蜜糕、糖蜜饯儿顺着街道排满了地摊,偶有售卖新奇玩意儿与素纸扇面的,吆喝几声。
柳玄清一向与裴少锦交好,私下里帮他做了不少暗昧之事,往往推心置腹,无话不谈,他轻声问:“世子,今日来簪花楼一趟,这次的案子可有进展?”
“未有大的进展。”
裴少锦的声音清冽如冷泉,继续说:“不过,簪花楼妓.女众多,鱼龙混杂,这次死的几个却都是平日里关系好的几位姑娘,这里存疑。”
“哦?还有这样的事?未曾想这小小的青楼居然还分帮结派,也是片小朝堂不成?”柳玄清倒是没想到,这风尘地弯弯绕绕居然这么多,戏弄了一句,“难不成是戏本子里写的,某位姑娘因情生变,醋海翻波,暗地里杀了情敌与她交好的朋友,以绝后患?实是奇哉妙哉!”
这都什么和什么。
“怎么可能?”裴少锦瞥过喜眉笑眼的柳乐师,直中要害地嘲他:“最简单的,这不可能是簪花楼内部出的事儿。你且想想,一介风尘女子再如何也是个平凡女子,她们的经历与生平决定了不可能有这样的滔天本事,如何做到将数人之死伪装成自杀?”
“是是是。”柳玄清这猜想本就是说着玩,活跃气氛,并未有要当真的意思,立即认了错。
本以为裴少锦会呛他一句,却没想突然噤口,停在了路口。
柳玄清一怔,带着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他们刚绕着这簪花楼转了一大圈,本要去簪花楼后街的凤尾楼,查看上回死的那位姑娘的自杀现场,如今正好行至这后院附近。
这后院比不上前边连着夜市的喧闹,静悄悄的,只有一处亮着灯。
不远处,一位锦衣玉带的小公子正求着一身华服的鸨母,小公子满脸的真诚,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双如姣花照水的眼噙着点点泪光,怪可怜的。
柳玄清见这小公子眼熟的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便唤一旁的裴少锦:“世子,这小公子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可认识?”
没人应。
见一旁人魔怔般不出一声,柳玄清忍不住又问:“这……可是江相家的那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