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敏当真是没有半丝半毫的自知之明。
她以为她是谁？
她以为她眼前的人是谁？
当一国之君下令以后，她竟然以为自己有特权吗？谁给她的？
文敏似乎没想到陛下会如此无情且冷酷，一瞬间白了脸，颤着声线解释：“陛下，臣女是上次祈福时……”
话未说完，她便抬头看到裴泽霖渗人的目光，好似要杀人，后知后觉地将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她上次在西山祈福时，远远地瞧见这位年轻的一国之君，那时的他站在烈阳下，隔着寺庙里檀木雕福禄寿的屏风，披着一身晃得她睁不开眼的金光，似乎对她笑了。
后来，她将这事告知了父亲，父亲也同她说，陛下定是看上她了。
她信了，他明明对她笑了，可如今又这般冷漠。
文敏眼中立马渗出来泪水，整个人有如秋风中颓败的落叶，嘴唇翕动，顿了一下，小声地说：“陛下上次还夸过臣女，当真忘了吗？”
父亲几日前同她讲，淑妃娘娘说陛下夸赞了她，她为此开心了数日。
一定是那日西山祈福时，他心里有了她，她这般的女子世间罕见，在他眼里定是有几分位置。
文敏向前两步，直直地，想扑进裴泽霖怀里，诉说柔肠：“臣女当真……”
全然一派芳心已许的样子，眼波流转间全是暗自落寞，哭红了脸。
可眼前，裴泽霖早就看够了这出一秒落泪的闹剧，抿唇笑，抬眼打断：“还不滚？”
一点也不想听眼前人废话半句。
江既宴见文敏踉跄着走了，才收回目光。
她不想再和裴泽霖有丝毫的关系，眼前这个男人至尊至贵，却从来没有任何的道德仁义。
裴泽霖见江既宴沉着脸没说话，哼笑，问：“见到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他小江既宴一岁，但声音却听着老成，沙哑而慵懒。
江既宴行礼，答：“草民不敢。”姿势僵在那里，语气平淡。
她现在身无半点功名，自称“草民”是应该的，不过听在裴泽霖耳朵里却有些刺耳，以前……她做太子伴读时，虽是从九品，但可以以“臣”自称。如今，却距离远了许多。
他肆虐地打量眼前人，问：“刚刚那个是你之前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