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一听,不由击案笑道:“季才先生大才,想我不做提醒,季才先生也会劝玄德公不接手徐州之心,只我多虑了。”
刘备心里有愧,对徐州他可是觊觎已久,若非杨俊在旁暗自提醒,只怕自己真就接受了,而陈登这么说自然是给自己面子了。
杨俊暗暗想到:“也是史上,曹操与‘刘备’对垒于汉中,两军相持不下。曹操见连日阴雨,粮草将尽,又一时无法取胜,心正烦恼。这时护军来问晚间的口令,曹操正呆呆看着碗内鸡肋思取进退之计,便随口答道:鸡肋!当“鸡肋”这个口令传到主簿杨修那里,这家伙自作聪明,怂恿兵士们收拾行装准备撤兵。护军问其故。杨修说: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今丞相进不能胜,恐他人耻笑,明日必令退兵。于是大家都相信了,曹操不知其故,问之大怒。想他早就忌惮杨修之才,更何况杨修乃袁氏外孙,怕自己去后无人能够制住他,便是借这件事将他杀了。只今日陈登‘弃肋’不让自己接手徐州,看来古之大才之人心灵皆通,不需‘一点’也。”
刘备只道:“哪里哪里,鄙人何才可有?不瞒元龙,在先生‘弃肋’之前备实有接手徐州之意,只不知元龙何以让我‘弃之可以’?”
陈登点了点头,并不马上回答,只先赞道:“豫州倒是坦荡之辈,其实在某第一次见到豫州之时我就对豫州深有好感。便是第一次陶使君欲让徐州与君时,我本就想劝君接手此州,只是一来使君突然变卦,二来君当时所做的一件事我实在一直记挂在心,还望君为我释怀。”
刘备脸色一红,想起他来郯城临别跟自己之言,看来他是为‘关羽小恙’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不过刘备仔细一想,这件事也不能怪他一直纠结于心。要知道君子之交坦荡为之,你若不对他实言,他也就不会对你死心。刘备想这件事虽然是因为当时情况危急不能道出,但自己两番骗他实在不该。现在他既然要听,我若不再据实言之,不然他一灰心,便是弃我于不顾,便要小瞧不起我了。
刘备既然打定主意,便是将开阳城城郊偶遇张闿之事说了。只言当初入城时实欲将张闿献于使君,只担心曹操本非为此,交亦枉然,便是自己藏匿之。实当初‘关羽小恙’乃假,只是让他看守张闿去了。只恐怕使君等见疑,所以这才说了谎话。后又暗自将张闿献于曹操,做罢兵,不然以陈登之聪明不难又将曹豹之死扯到自己身上了。
陈登听后哈哈而笑,似乎心里顿时舒坦:“豫州考虑得甚是,想曹操怎会因陶使君交出张闿便即罢兵?只今日豫州都将实言都跟我说了,你难道就不怕我回去禀报使君,让使君诘难于你么?”
刘备心里一紧,这一点他倒真没考虑。只看陈登眼神,便即猜到他是在开玩笑,便即哈哈而笑:“元龙大义之辈,想亦能了解我之苦衷。”
陈登很欣赏的点了点头,道:“嗯,到底我没看错豫州。豫州既然坦言以待,那我也就跟豫州有什么就直说了吧。”
刘备见他正襟危坐,知道要正言了,便即也把身子端正,以示恭敬。
陈登道:“兵法常言,兵者,诡诈也!便是豫州难道没看出陶使君是在试探你么?”
刘备疑惑不解,问道:“陶使君稀涕相劝再三,他如何会是在试探我?”
陈登道:“便是你看不出陶使君是否有诈,难道你就看不出陶谦之子的前后反应么?”
刘备被他一言中的,不由震愕不已。只突然想到他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还有他出走的时机,便是心里立即惊悸不已:“他突然出去,难道是为接下来陶使君‘让’徐州做准备?”
陈登反问他:“陶应刚一愤然而走,陶使君便即将徐州牌印拿出,你难道就没一点疑惑?”
刘备不得不佩服起他观人之微,想自己那时也看到陶谦是‘虎面呆滞’,也猜到他满腹心思,只他接下来的动作我为什么就没放在心上呢?可能是自己被‘徐州’利益所蒙蔽,一时身为局中人,不得察微吧?
刘备想通了这些,便即摸了一把汗,道:“原来元龙早就看出其中微妙,所以才示意某不可接这牌印。”
陈登道:“其实不光从这里看的出来,只某联系起上次之事,才心思谨慎起来。更思豫州乃仁义之辈,万万不能因此着了别人的道儿,所以才想办法帮助豫州。”
刘备眉毛微微一皱:“上次?”
刘备跟陈登见面实少,更不知道上次是何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