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怕伤了孔建国和蒋芳梅的心,免得他们以为这个女儿有要远走高飞的心。同时又想到留待广州可以常常见到顾怡,于是最后还是选择了留在广州上大学。
又因志愿填报失误,她最后并没有被中大录取,去了一所211大学。
她上大学的时候,顾怡已经出来工作了。顾怡读的是英文语言文学,刚毕业出来工作已有0多的工资。
顾怡找到工作那天,专门请顾惜来吃饭,她那天喝了挺多酒,说了一些让顾惜很难忘的话“我终于出来工作了,终于可以正儿八经地赚钱了,你们知道吗?大四的时候,妈妈把最后一年学费打给我,我当时穷得连7毛钱一包的华丰都吃不上了,但还是第一时间立马将学费交上去,我怕我迟一天交,就把学费挪用为生活费。当学费交完那一刻,我真的特么是松了一口气,我们熬完了,熬了那么久,总算熬完了。”
顾怡说完就哭,顾惜也静静落泪。她知道姐姐大学以来,生活费是一分钱都没有问家里人拿过的。
她又要强,凡事都习惯靠自己,顾惜偷偷给她塞钱,她总会退回来,觉得做姐姐的本来就亏欠了妹妹的,更加不能接受妹妹的资助。
她每到寒假暑假就去打工,别人可以选些好玩有趣有意义的兼职来做,她不能,她只会选钱多的,她是只为了钱。
家教、发传单、促销员、带看房团、服务员、入厂当女工,她什么都做过。
连过年,她都不能回家,因过年时节工厂和酒店最缺人手,工资普遍会高些,还包吃住,为了下学期的生活费,她别无选择,明知道家里只剩妈妈和弟弟两个人过,也不得不这样。
这些年来,她不苦吗?作为家中长女,要学习,要干活,要兼职赚钱,要向上,要乐观,要做好榜样。
她不过也是一个女孩子,当然苦,当然累。
孔瀚文第一次听到顾怡说这样的话。以前的她,不管什么事,都说没事,也从不表露心声流露感情,什么重担到了她身上看起来都是轻快的,什么问题到了她那都能迎刃而解。
不是背后没有辛酸,只不过是她不说而已。
孔瀚文听了她这席话,无比心疼,偷偷去埋了单。他那时候想,自己一定要很强大,为两姐妹遮风挡雨。
顾怡醉意相当的时候,举着酒杯对着天,说“爸,女儿出来工作了。这个家,熬出来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说罢,把酒倒在地上浇了三下。
顾惜看着,掩脸大哭。
那时候顾惜认真想一个问题,她和顾怡,到底谁更不幸些?
顾怡这些年来,吃了多少苦,偷偷吞了多少泪,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但一定是不容易的。
或者,自己能留在孔建国家,真的是好的。至少,她从未受过没有钱的困苦,也不用做苦活粗活,而且,她和顾怡都读了较好的大学,现在顾恒也考上了市里很好的高中。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这样的家庭能能出的最好的结果了。
或者,其实沈秋兰这样做是对的。
受了顾怡的影响,顾惜和孔瀚文都会在读大学期间去勤工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