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游呼吸一紧,忙看向萧望,见到一张同样疑惑脸庞,二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没料到这样的回答。

    沈栖游压着躁动,多问了一句,那请问大娘,如今是什么年份了?

    大娘乐呵呵道:“自然是陆历三百二十三年,如今的年轻人,连年份也不晓得了么。”

    陆历,已是上一朝代的计年法则。陆历共九百七十八年,在最后差二十二年过千时被如今的南越取代,以楚历替之,迄今又过六百一十二年。

    这秘境形成,竟已是千年前之事了。

    更奇诡的是,村中之人竟以为只过去了四十年。

    “怎么回事?”匆匆告别大娘,沈栖游小声问道:“他们是认知出现了错误么?”

    “嗯,似乎有人刻意篡改过……这应当也是秘境主人的功劳,不仅令他们不死不灭,还能令这些房屋保持千年前的原状。”

    “我观这村中人多为淳朴敦实之人,魇域主人为何要害他们?”

    “我不知,但我知道,你比他们更为单纯。”

    沈栖游不服气:“你说此话……又是何得知。”

    “因为阿攸看起来便是锦衣玉食长大,从小便被保护得很好,从来不知人间疾苦,”萧望看着他,道:“人若衣食富足,那定然和气致祥,面上喜光;可等到了食不果腹,衣不蔽身之时,平日再老实温善的人也会为利益坑蒙拐骗,为活命杀人盈野,逼急了,做出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沈栖游:“萧兄说得好像自己也经历过这些苦楚一般。”

    萧望道:“我不似你金娇玉贵,我在外流浪过很长时间,吃过很多苦,自然也见过许多丑恶的人。”

    “流浪?”沈栖游好奇道,“我还以为萧兄这样洒脱的人,也应当是一路顺风顺水长大的。”

    “自然不是,恰恰相反,我流浪过两次,”萧望看着他,道,“小时遇上了一个重要的人,将我带回了家。”

    沈栖游道:“我从前也遇到过流浪之人,也好心带他回了家。”

    “第二次,是在十数年后,我这位最重要之人故意害我,令我流亡多年,吃尽世间苦楚。”

    沈栖游“啊”了一声,问道:“他为何这么做?”

    萧望低声道:“我若是知道就好了,就不必困于旧事之间,难得解脱。”

    沈栖游:“你既说与他是要好的朋友,那中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不知道,就算有,也问不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