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黒如墨,整个太平镇笼罩在黑暗中。

    清水吃完简单的晚餐后,就来到了太平镇炮楼,这是来原县最大的炮楼,不但高还壁厚。

    他打小就认定,从万事,勤为本,更何况处于战争状态下的一方治安官员。

    登上炮楼顶,举目四望,除了耳边的风声外,是什么也看不见。他立定了脚了步,直盯着前方,似乎两眼通过他鼻梁上的眼镜片,可以透视这黑暗。

    “井上君。”

    “到。”

    “这正前方,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清水睁大眼睛向外察看,就差的把眼睛挤出来当作探照灯,但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嗯?”

    “报告司令官,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

    “伸手可以不见五指,但心中要知道五指的方位。”清水象一尊石佛,不动不动,边上的人甚至看不到他的嘴唇在动。“你曾经报告过,有人在夜晚从对面坡上向炮楼射击?为此你们还搞过一次伏击。”

    “是的。”

    “对面第一道小山坡离炮楼是三百三十六米,这样距离没经特殊训练,就是老兵也是不可能击中目标。你说,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报告司令官,他们这样做目的,一是骚扰我们,二是为抗日分子壮胆。”

    “说的很好,但漏了一点。这枪声是在何会长被绑架受勒索后响起的,打炮楼的黑枪应该就是他们,也就是自称八支队的人,他们是在这里熟悉武器,学习打枪,在此之前,他们有的人是連枪都没摸过,他们的领导人知道,没有经过训练連枪都不熟悉的士兵上战场,那就是送死。”

    “司令官英明。”

    “就是这样一伙军事水平連土匪都不如的人,把我们是搅的个人仰马翻,甚至影响到正面战场,我愧对天皇啊。”

    “是我失职。”井上上前一步。

    “这些日子,我们又是拉网又上突袭,虽然消灭了些抗日分子,还有国民党的挺进队,可就是找不到他们。井上君。”

    “到。”

    “我不知怎么了,看地图时,我好几次眼睛都停留在被屠的那个村庄,是叫铁岭村吧?”

    “是叫铁岭村。我也有过怀疑,曾经叫何人地派人去侦察过,后来,我又叫我们的士兵和警备团的人化装前往。那村庄现在只剩三户人家,还都是些老人和孩子。他们把那些烧死的人就地造成一个很大的坟,前往祭奠的人不断,哭声不断,骂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