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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常年忙着农活儿,事无巨细亲自而做,是以庞玉芳皮肤黝黑,并非白净,再加之面容也是寻常,并非太过清秀,是以便是贵重奢然的金刚纱衣加身,x
蓝烨煜淡定的望着庞玉芳在面前晃动,也一并将她那拘谨羞然的面色全然收于眼里。他眸色与面色皆是分毫不变,满身淡定优雅,甚至还能待庞玉芳朝他羞涩而笑之际,还能出声赞叹一句,“庞姑娘倒是有一双巧手,竟能将纱衣上的血色全数洗净。”
说着,嗓音又是一挑,“再者,这身金刚纱衣穿在庞姑娘身上,倒也清秀好看,极适合庞姑娘你。”
温润的嗓音,不急不缓,优雅自若偿。
但这话落得庞玉芳耳里,却是层层震撼入得心口,一时之间,整个人蓦的欣喜,却也抑制不住的越发紧张。
相处已有几日,却从不曾得蓝烨煜赞叹,而今终是听得这番赞叹之语,自也是心生欣慰,只觉便是自己双手因为搓洗纱衣上的血色而搓得有些破皮,但这一切的一切终还是值得的撄。
只因,这满身儒雅贵重的人,终还是正眼瞧她了,甚至赞她了不是?
短短的两三日工夫,她的确觉得自己在这几日内改变巨大。不止是心态还是言行,都已快超出了她常日习惯的极限。又或者,此生太过卑微鄙陋,甚至穷怕了,是以此生之中最大的愿望,便是脱离苦海,从此过上安然富裕的日子,只奈何,这满镇之人,都觉她与她娘亲极是克人,从而无人愿意与她母女接触,便是她庞玉芳已是到了出嫁的年纪,却仍是一个媒人上门说亲,这等状态,别说她能嫁得一户好人家,便是此生能嫁出去都是不易,如此,这所有的卑微与鄙陋感层层压在心底,诸事挫败,而今突然遇见一个能不排斥她的靠近,甚至还能与她谐和言话的男子,她庞玉芳又如何能放弃这机会?
便是拼尽全力,不为自己日后的幸福着想,不为脱离这等苦海的日子着想,但自然也该为自己的娘亲去好生拼一拼才是。
庞玉芳心思磅礴而生,却也坚定如初。
“公子过奖了,我这山村中人的鄙陋样,便是穿上了好衣服,也算不得好看的。”她沉默片刻,随即按捺心绪的朝蓝烨煜回了话。
“庞姑娘才是自谦了。你面容五官本是极好,若能稍加打扮,自也是容色倾人。”待得庞玉芳尾音一落,蓝烨煜便勾唇而笑,懒散自若的出了声。
这话一出,庞玉芳脸颊顿时一红,纵是在强行按捺陡跳的心,奈何目光终是因太过紧张而起伏躲闪不定。
“颜,颜公子过奖了。”
此生之中,着实无人如此夸她,是以一时之间太过欣慰愉悦,倒也紧张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蓝烨煜依旧面色不变的望她,不动声色的将她所有的拘谨与紧张全然收于眼底,眼见她立在原地紧张得不知该如何,他薄唇上的弧度越发一深,随即便委婉柔和的言道,让她出屋。
庞玉芳并未觉得任何不妥,加之心底太过紧张,心绪浮动太大,是以便也急忙点头,转身小跑出屋。
待得庞玉芳彻底走远,周遭气氛终是全数沉寂下来,一直一言不发的思涵稍稍抬眸朝蓝烨煜一扫,神色微深。
蓝烨煜缓缓牵了她的手,十指而扣,“农女手巧,竟能对衣裙缝制,且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一穿上那衣裙,整个人都瞧着贵重了。”
他嗓音缓慢无波,漫不经心。
思涵自然而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平缓而道:“此言虽是不差,但庞玉芳对你,似是着实上心。若是不然,也不会迅速将衣裙洗了甚至烤干,甚至还穿在你面前来刻意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