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丽莎的心思还在方承越身上。并没有在和金昆廷讨论的是否为同一个女人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反正这个女人不是方承越恋恋不忘的那个她。
“我不甘心,既然横竖都是个替身,为什么我不能?”张丽莎说完,又觉得没有底气。想到刚刚好不容易在酒店的大堂截住方承越……还没说到几句话,他就冷心冷肺的闪了,她又是一阵心凉。回国之后,只怕再见他一面也难。
“你怎么知道那是个替身?”金昆廷不以为然。
“时间对不上!”张丽莎却固执己见,“那个郑小姐,据我所知,今年才17岁,她去上海那一年,他出洋留学。当时他们一个已经成年、一个不过11岁,以前又没订下娃娃亲。他学成归国后,只是在半年多前去过一次美国……”
金昆廷静静听着,没打断张丽莎的话,任她自作聪明的分析。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无可救药了,撞到南墙上也不知道回头,没听说过“一见误终身”么。
“那又怎么样?人家两个人的婚约如今不是传得满天飞么?”金昆廷捉狭的问。
“那个郑小姐,看上去长了一身的反骨,又生的那么美,迟早会给他带来灾祸——我看,眼下就有……”张丽莎打量着金昆廷,忽然明白过来,当即激灵了一下,神色微变,“或者,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这个金昆廷,显然是冲着郑征西而来。
金昆廷却无动于衷的说:“我不认为你能帮到我什么,你倒是想我帮你清扫障碍,拖住某人的后腿!”
张丽莎不由得怀疑的问:“你拖得住吗?”但凡是人,在心意已定,一意孤行的时候,总是对自己格外的有信心,对付一个不解风情的17岁的姑娘,她有盲目的乐观。不过私下里却不认为金昆廷是方承越的对手。
张丽莎没仔细想过她与郑征西,到底谁才是和方承越旗鼓相当的对手,谁更有能力让他折服。
“看来张小姐看不清楚形势呀,我不在乎她同谁结婚,我有的是时间。”对于张丽莎的置疑和轻瞧,昆廷廷不怒反笑,恶毒的问道,“张小姐是等得起呢,还是不介意做人家的姨太太?”
被金昆廷又准又狠的戳到痛处,张丽莎气的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今年已经21岁了,当然没有多少时间白耗;被像方承越那样的名门贵公子青睐过,寻常人也难再入她的法眼。
“各取所需,不是挺划算的一桩买卖么。”张丽莎放软姿态,柔声说道。
“如今这世道,虽说是新旧之交,可也讲究个‘门当户对’呀!”金昆廷不肯轻易放过张丽莎,决定好好敲打她一番,往椅背上一靠,像唱戏一样,平心静气的娓娓而谈,“话说这富商巨贾,权贵之家的公子哥儿、千金小姐的订婚、结婚对象啊,哪会轮到咱们这样小家小户或是来路不明的人家?社会不容许呀……人心多复杂——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个人呐……”像在嘲笑她,也在嘲笑他自己。
张丽莎知道自己之前说错了话,她不该轻视他……论嘴上功夫,她哪里讲得过他,讲不过就只有闭嘴……
金昆廷冷冷地看着认怂的张丽莎,心里想到的却是郑征西被他气翻的时候,在他大放厥词之前,就敢于直接一个巴掌抡过来,哪肯坐定定由着他瞎说一通——果然还是烈性子的姑娘更带劲儿……
正说着,北方内阁的代理财政总长黄家鼎以及长公子黄先兆走到他们面前,亲热的叫了一声,“昆廷!”
金昆廷保持着相同的坐姿,语气淡淡的,“黄兄!”
黄先兆只匆匆朝张丽莎点点头,又对金昆廷好声好气的说,“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一阵好找。”
黄先兆的态度有些谦卑、甚至献媚,张丽莎默默看在眼里,心中相当吃惊。这次出国公干,他们乘坐同一艘邮轮来伦敦,对他不可谓不了解。这黄某人,是典型的见高拜见低踩的势利角色。他在邮轮上还对她大献殷勤,想到这人年轻轻轻已经结婚,她又不想给人家当姨太太,故此对他很冷淡,但这并没有阻挡住他忘乎其形的追逐,这会儿却装得和她不认识似的,急于和她撇清界线。
能让黄先兆另眼相看的人,可见背景不一般,忽然又想到前几天爸爸说,是黄总长的公子近来在伦敦同日方谈妥了一笔贷款……再看金昆廷,张丽莎的神色就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