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瓜子，”纪亭自动跳过前半句，“这样，咬掉它的尾巴这里，然后对着这个口一吸——”
“头一次见……”宗宇捏起一个，“这儿？”
夜市已经点起了门口的彩灯，大片的空地上开始零零星星地摆起了桌子凳子，显眼位置支起了烧烤架。纪亭和李向去找有清水的地方冲澡去了，宗宇一个人杵在夜市大排档门口，刚看清闪得晃眼的灯牌上的字，一个提着一网兜贝类的矮胖男生走过来，打量了他几眼，见宗宇和自己目光对上了，他思索了片刻，指着宗宇：“嗷，你就纪亭说的集英内——”
宗宇莫名一丝紧张。
“内帅哥！”
宗宇一愣神，刚摆手笑了下，纪亭跟李向就进了院子，一人提着条毛巾。两人都换了身干爽的短袖短裤，头发却都还湿着，纪亭头发稍长一点，一缕一缕地被捋到脑后，还在不停滴着水，看起来莫名就帅得浪了些。
“初秋就这么肥了？”纪亭蹲下扒拉那兜海蛎子，“可以啊，留几个大的清蒸了吧。”
“最大的不得烤了？”赵跃朋鄙夷道，“清蒸对得起它初秋就这么胖？”
“清蒸给人家尝尝鲜，”纪亭看向宗宇，“内陆没这么新鲜的吧。”
“没这么鲜的，而且都挺小，怎么看肥不肥？”宗宇饶有兴致地蹲下来拎起一个，“也没开口，我还以为都是壳重。”
“时间长了就好认了，”纪亭招呼烧烤摊的老板，“叔——这几个留着帮我们蒸了，剩下的烤，蒜蓉多放点——”
李向和赵跃朋跑去帮忙了，宗宇看了看渐黑的天色和越来越热闹的摊位，起身吸了一口海风：“不整点喝的？”
纪亭愣了愣：“你能喝？”
“助兴来点无所谓……别喝彪了就行。”
纪亭稍微靠近了些，发梢上的水珠滴落到了宗宇的胳膊上：“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啊宇哥。”
“未成年人还禁止抽烟呢，”宗宇伸手摸向纪亭微鼓的裤子口袋，探了两指进去，捏出半盒烟，“冲澡都没忘了带？”
“李向的，他换洗的裤子没口袋，”纪亭笑着举手，“我没带了，当时我放外套里那盒都没抽完。”
宗宇抬眼看了看他，低头从烟盒里推出一根，顿了两秒，又推了进去，扣上盖子，重新戳进了纪亭的口袋。
好像放到另一个口袋去了，刚才这个兜里没有别的东西。
纪亭看了看宗宇，把手伸进口袋，拨开宗宇刚放进去的烟盒，掏出另一个盒子，在宗宇面前晃了晃。
是宗宇当时给他的那盒戒烟糖。
吹着海风的海鲜烧烤大排档简直是城市里无出其二优秀的避难所，只需要周围其他顾客的吵吵嚷嚷就够，无需任何多余的音乐，就能放松人们因为各种烦心事而绷紧的神经。放在锡箔纸上刚烤好的海蛎子被端了过来，肥嫩饱满的牡蛎肉上裹着一圈蒜蓉和小米辣，还在滋滋冒着响和诱人的热气，说是最大的几个被挑走清蒸了，但这几个已经胖到壳里都快撑不下，放盘子的时候还应景地抖了两抖，勾得丁慈星差点把脸贴到烤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