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栓紧了,栓紧了!”
“毛老二把筏子铺上……”
“铛铛,铛铛……,再来一根长钉。”
“这个再来一锤,再来一锤,这楔进去的还不够!”
渡口水面上,一个个梁山军骑兵士卒,化身为工匠,把小型船只用绳索铁链链接,用吹气鼓起的羊皮袋增加其浮力,其上再铺盖木板、木筏,俨然就是三国话本中那缩水版的连环船。
其一艘改造完毕后的小型连船,足可搭载十骑过河。而有货船、运船改建来的连船,其一艘足可运载百骑。
只是,时间的原因。在陆谦还没把手下的百十艘船只彻底改建完毕时候,桃阳渡对岸已经有一支西军来到。
不仅是桃阳渡对岸来了一支西军,刘延庆还亲自引着一支西军,从武邑渡口越过黄河,从北方疾快的向桃阳渡压来。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种师道的军令传到阵前,刘延庆、杨惟忠等前线军将无一心甘情愿。种师道是打老了仗的人,自然晓得如何化解前线怨气。如是,他为刘延庆等将画了一个大大的圆饼——陆谦停兵桃阳渡口,尔等速点起精兵强将,自武邑渡河,南下击贼。还言语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陆谦的诱惑果然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刘延庆等人的不甘。
当然有人想到了陆谦逃跑的问题,人家又非傻瓜,你大军袭来,人长着腿是干嘛的?陆大王可不是静安城中的田虎。
就是刘延庆在最初的兴奋后,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们都没想到,陆谦竟然没逃。
“真天佑我皇宋也!”
衡水城中的种师道激动的都打起了摆子,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内心的兴奋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饮一啄,一得一失,真皆天定也。
陆谦一剑北来,叫他种师道措手不及,狼狈之极,静安城中煮熟的鸭子都要飞走。可是这厮胆大妄为,区区三四千骑兵,竟然敢长久停留在桃阳渡,还大模大样的改制运船,做出一副要杀到对岸的架势来,真是天助我也啊。
自己为前线各部画的一个大饼,不曾想竟然会弄假成真。种师道大喜过望。
栾君实微微带正马头,看着前方一里远的西军骑兵,脸色严峻。
西军骑兵可不是废物,这些关西大汉久与党项厮杀,还是挺能打的,战斗力远非京畿骑兵可以相比的。
而眼下的这支西军骑兵更是入关平乱的精锐,如今越过黄河,南下扑杀陆谦,可想而知他们的战力了。
栾君实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眼角,那里有着一道寸长的伤疤,就是适才他引着骁骑营去追击西军探马时候,被其中一人回身一箭给伤到的。就在刹那之间,非是他幸运,这一箭便就要钉在他脸面上了。
虽然解元也没得好。被栾君实手下的军士,一窝哄的把箭矢投射去,他穿的又非是步人甲般的重铠,骑在马上正死命逃窜时,便觉得有四五枝箭射在身上。虽是有了皮甲蔽了身躯,还有两箭透过了皮甲,射在肩背上。当时便有一阵奇痛,直穿肺腑。但幸运的是跨下这匹马,还是照常奔走,不曾中箭。
作为河东保安军德清砦人,解元早十年前便参军入伍了。但英雄无用武之地,十年奋斗也仅仅是一小小虞候,错非此次河东大乱,他也不会被种师道麾下的选锋军统制官赵明看重,调入西军,拔为营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