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印与镀金银印的区别就是亲儿子与干儿子的差别。他记得明朝赐朝鲜金印,为龟纽【仅次龙纽】,方三寸,文曰:“朝鲜国王之印”;赐安南镀金银印,驼纽,方三寸,文曰:“安南国王之印”:赐占城镀金银印,驼纽,方三寸,文曰:“占城国王之印”。
这就是一个现成的体系,陆谦随手抄了来。
林冲、花荣言下的高丽,事实上已与他记忆中的朝鲜王朝不谋而合。都是一般的废柴,都是一般的不堪。
高丽人在他的眼中,已经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标签——孱弱。
应天城中整整乱了一日夜,次日待天色大亮,始见消停。陆谦叫人清点战果,收到降兵数千,战马数百匹,军械旌旗无数,并有城内粮仓钱库,丝绢数十万匹,虽有损耗,但主体尽存。
城中不少牌坊街口处都挂着面目狰狞的首级,乃是趁火打劫者的下场,彼辈人被捉,杀无赦;又有一处处粥场药场,施粥救人,同时收拢难民。
如此应天城人心复定。
毕竟梁山军清算的富贵之家,终究是只是少数人。且这些人中不少也已经早逃亡他处了。城池内绝大部分人家都是平民百姓。
陆谦前往城中的宫殿走了一圈,那赵大、赵二等的御容绘像早被宋室卷走,空荡荡的宫廷之中便是一些珍贵之物都少有。反倒是宫女太监收拢了二三百人。
李逵随在陆谦身侧,伸长脑袋打量着眼前的宫殿。
陆谦笑道:“兄弟是看好了谁?休做害臊,直言说来。哥哥做媒,今晚儿,保叫你入那洞房花烛。”
眼前跪着的一群宫女中,还真有几个姿色艳丽的。李逵当下牛眼一翻,“谁鸟奈烦这个!俺不要婆娘。哥哥休得拿铁牛打趣。”
他半响,摸着脑袋才道:“哥哥你看,这都是赵官家的宅院,这地儿怎的就与北京大名府的宫殿,不一般样儿?”
浓重的乡土气息叫陆谦等人都哈哈大笑,霹雳火就说道:“你这厮恁么粗卤,大王面前,全不识些体面!”
黑旋风眼珠一瞪,“俺怎地是粗卤?”
秦明一点宫殿说:“这是何物?皇宫大内也。大王面前你便道一声‘宫殿’便好,反倒直言宅院。凤凰变作了山鸡,这不是粗卤,却是甚么?”
李逵不以为然,“鸟的宫殿,还不是住处。哥哥面前讲甚的虚套,俺铁牛就是个粗人。”
陆谦借口笑道:“这话说的在理。我等兄弟当年聚义水泊,何曾想过眼下?众兄弟意气相投,拼着性命只是为了在那污黑世道里活个清白。你我虽是异姓,却比那同胞骨血更亲。是大伙儿胼手砥足,披荆斩棘,我陆谦才能坐上今日的一方诸侯之位。现下我们是君臣,可更是兄弟。”
“就如铁牛这般。唤我一声哥哥,实听着比那大王更是顺耳。”
“你个霹雳火却说错了话。午间摆酒席,当罚你三盏。”
秦明脸上何尝有半点受罚的难堪,笑道:“秦明认罚,认罚。”
李逵还抱怨:“区区三盏算甚,漱个口。哥哥当罚他三坛才是。”这黑厮脑子懵懂,正就是一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