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庙的被破,朱仝的惨败,其能震动的仅为一个郓城。而黄安非比寻常!
他是济州团练使,从官面层次上便超出了一县之地,而所带领兵丁又是来自济州府下属各县,这一惨败带来的影响,远超先前。
如此整个郓城,整个济州府,官也好,民也好,再提起梁山水泊,谁人还敢小瞧?
之前有那无数人对梁山嗤之以鼻,认为那白衣秀士王伦是吃了熊心豹胆,敢收留恶了高太尉的要犯陆谦,是自寻死路。
但现在再提起那梁山,再说道王伦,风评就是乾坤颠倒啊。
那梁山还真不见得就能被官军拿下,纵使济州府官军的实力远超梁山,可如此感觉就在人心底生根,挥之不去;白衣秀士王伦自身许是没大本领,然知人善任,魄力甚高,将兵马交在陆谦之手,梁山连战连捷,生生了的。
之前的山东绿林,梁山的名头不能说不响,可比之青州的桃花山、二龙山、清风山来也并没拉开太大的差距,然现在却是鹤立鸡群。
梁山泊沟通大运河与济水、汶水,乃四方水陆要冲,每日不知道有多少车船打这儿过。
现在战事一起,大运河水路还无大的妨碍,济水、汶水却已间断。这郓城县境里,不知道有多少客商贩子滞留。黄安上千兵丁一夜丧了过半,本人被俘的消息传开,那梁山的江湖声望是做了火箭一样直线蹿升。而借着这股好风,陆谦的名头也不自觉的大上了三分!
先前他扬名江湖靠的是个义气,义薄云天这四个字生生是照写着他的。可除此外,陆谦其他本领就不为人所记了。当然,有如此声名,陆谦混迹江湖已经足够用,就像那宋江的仗义疏财、急公好义之名,这黑子除此外,是武艺过人,还是智谋超群?全然不是。
陆谦先前就如是这般。
直到他破唐庙,袭杀汶水口,败朱仝等事迹传来,那形象就从某个符号变成了一活生生人才,此次大破黄安生擒活捉,是彻彻底底夯实了这般威名。
陆谦并不知道,就在黄安大败后的两天,郓城县紧急动员起的第三批乡勇已走水路赶到黄安。那其中一队乡勇的领头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晁盖晁天王。
北宋也是有村官的,晁盖就是其一。按照老赵家的法度,这民间乡野,每十户为一保,设保长;每五十户设一大保,设大保长,这就差不多是村官了;每十大保,也就是五百户设都保;都保的首领叫都保正,还有一个副保正。
晁盖的保正就是都保正,以现下一户五六七人算,五百户便是三千人,整个郓城县也不过大十万人,如此大体相当是后世乡长。
保正这种不在体系里的‘官儿’,一不靠选举,二不靠考试,通常来说,都是县令(长)根据财产名望指定的。
晁盖就是那有钱财,亦有名望的主儿。人是独霸村坊的!
现在晁盖就一声令下,召集手下数十庄客,外带数十个东溪村的丁壮,合作百十人,备齐刀枪,便赶了来。
只不过晁盖此举,仅是为了做做样子。省的官府烦扰,他现在可没上山快活的心思。
“如此好汉,怎忍心厮杀?只做样子罢了。”黄安镇上,晁盖与宋江说话道。
“哥哥慎言,此话万不可与外人说。”宋江不意外晁盖如此说话,俩人相交多年,知根知底。晁盖这个年三十有五还不娶妻室的汉子,人生追求的就不是光耀门楣,光宗耀祖。
“我与押司,心腹兄弟,自然说得。旁的人,我自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