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轻吻过一个个西军士兵的脖颈、咽喉,带出来了一道道鲜艳的血炼喷哧而出。
而要是有对南国右丞相祖士远有所了解的人在,一眼就能发现,白钦所使剑术与那祖士远慢腾腾的舞剑,系同出一路。
“杀!杀杀杀!”在城门楼处的数百摩尼教军在高叫着。果然如白钦旧日在山东学到的那般,这攻防战,杀着杀着人心就安定下了。随着一个个西军士兵毙死,随着一个个摩尼教军战死,随着厮杀的持续,尼教军在城头的防线是愈见的稳定起来。
“哗——”一大锅滚烫的沸水从城头浇泼而下。
城下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惨叫。即便身披着战甲。西军士兵也不能完全无惧沸水,更惨的是当头攀着云梯向上爬的那些人。手掌、面孔,无不是皮开肉烂。
为数不多的热油被浇泼在云梯车上,几支火把落下,云梯车随即被一片火海吞噬。避之不及的西军士兵带着满身的火焰在地上翻滚着,哀叫着,绝大多数会在烈火中化作一堆灰烬,少数被救过来的人也是被烧的面目全非,浑身乌焦。
局势越来越好,白钦就也不再冲锋第一线了。而是手按长剑一脸煞气的迈步在城头上,巡视着士兵,犀利的眼神一刻不停的扫视在士兵的身上,那冰冷的目光就好似一条时刻不忘鞭策他们的皮鞭,让所有的士兵“精神一震”,再无一人敢避战耍滑。
“太尉,铜陵城中的摩尼教军战力不弱,我军若一味强攻,怕是自身伤亡……不会小了,未免有些得不偿失。”眼看着一具具西军步卒的尸体从城头掉落下,种师中边上的一将再忍不住向他进言道。
种师中则毫不动摇。铜陵城内才多少摩尼教乱军?双方对耗,最后也是摩尼教先玩完。
这一战是西军江南攻略的第一战,不容有失。折损些兵马不怕,失了锐气,才更是糟糕。
虽然眼前的厮杀叫种师中心中也有了一丝懊悔,却是感觉自己实在是有些妄自尊大了,小瞧了摩尼教军。后者的战斗力,至少是那战斗意志,真比王庆军要强出许多。
白钦注视着城外宋军的变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西军攻势之强,竟如此厉害。望着又一队西军步甲缓慢地移动到了城池下。他心里知道今日是守不住了!
“还好城里都已安排妥当。”
白钦两眼眯缝中杀气毕露,望着城外忙碌中的宋军,心中冷冷笑着。丢了铜陵不算甚,等到宋军杀进来,还会有一个大惊喜给他们。
铜陵城城内。白钦将所有可以调遣过来的兵马都集中起来,整整两千名甲兵,却不是布置在城墙下,而是布置在稍里的一石头牌坊处。这里本是铜陵城中一热闹所在,现下那周遭的房屋却在上一次的攻夺战中被焚烧殆尽,只剩下一座大石牌坊屹立,周遭空阔,紧贴着西门主道。城池告破,西军缀着败兵赶杀来,必然要经过这里。
白钦就将两千甲兵环成一个标准的方阵,冷森森的战刀已出鞘,锋利的长枪向前举起,只待铜陵城内最后的厮杀。
副将景德反而流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铜陵之战到了最后了,那就来杀吧!
自从西军救池州,与梁山军战庐州后,摩尼教军也是看清了他们的战略,这是要沿江直捣金陵城。后者虽不是他们的都城,可金陵城乃南国第一名城,政治意义非同凡响,段不容有失。
铜陵西城的厮杀是一场耐力的拼斗,更是一场坚韧的比拼。就好比慎县的城墙与西军的石砲间的比拼,赵立虽亦已做出了完全的准备,可在西军的石砲面前依旧是一失败者。摩尼教军也已经拼尽全力,但是在西军强大的攻势面前,在如潮水涌来的西军步甲前面,就像是面对着西军石砲的慎县城墙,最终轰然倒塌。
一声巨响,“石弹”终于撞穿了摇摇欲坠的“城墙”。
“哗啦啦~~”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城墙”先是从一小缺口变成一大缺口,而后再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