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一连串震天动地的巨响,大名府高大的城墙承受着砲石的一次次撞击,沙尘碎粒飞溅。
这座城池梁山军已经打破过多次,但如眼下这般堂堂正正的攻城,还是第一次。
敌我实力悬殊,何须用巧用计?须知道战场上用计就是用险,能以堂堂正正之师,摧敌锋于正锐之时,合正之势,得名得益,简简单单,是最好不过。
郝思文身披重甲,骑一匹高头大马,立在前军主将鲁智深之后,面色凝重,眼睛泛红。虽早知道梁山砲的厉害,更吃过那般痛苦滋味,但却从没站在同袍的位置上亲眼看过梁山砲对敌,那果然是厉害。
有此攻城利器,何城不能得?
而大名府这样的重地城防都挡不住梁山军,那天下还有甚地能阻挡得住他们?郝思文只想着这大名府城早日被轰塌,他好杀进城去,好生建功立业。
城外平原,梁山军旌旗如林,一个又一个的步甲方阵,杀气连天,静待着破城。
这已经是攻城的第十日了。这些日子中,陆谦分派人马连取孟州、高唐、德州、凌州等黄河北岸之地,再叫人破濮阳开德府,轻取彰德府,赶得童贯那厮,从大名府一路逃到安阳,再逃邯郸。彰德府被姚政、岳飞引兵轻易拿下后,他连邯郸就不敢再待,直越过洺州,逃去了邢州境内。
而大名府城下,则上百架梁山砲昼夜不停的轮流轰击,十天中光是坏掉的石砲就不下三十座,却也把大名府城一角城墙轰的摇摇欲坠。
大名府当然有瓮城,可梁山军的着眼点却不是城门,而是城墙中段。十天的攻防战中,张所也频频调派床子弩来攻击梁山军的石砲阵地,可有那高大沉重的盾车做防护,床弩固然犀利,却也不能得手。反是被梁山砲频频摧毁,徒增伤亡。
“可看清了,梁山贼果真再增添了石砲?”张所满面风霜,双鬓已经花白。短短时日里,他却似老了十年。
“父亲,千真万确,我们都清点数遍了,确是五十架无异。”张宪焦急道。这足足五十架梁山砲被陆谦放到了大名府南城楼正面,虽还未开始击发,却必然是一祸害。
张所心头早就存下了死志,可闻言心中还是一紧。
梁山砲是贼军利器,从出世至今已有数年,朝廷却始终未能解起奥妙。可见梁山贼防守缜密。但如此做也必然会叫其产量大幅度降低。
这就好比早前的交子,其印刷所用之楮纸,有官方在成都城外设立“抄纸院”,督造生产印造交子用的专用纸张。内中计有:掌典10人,贴书69人,印匠81人,雕匠6人,铸匠2人,杂役12人,廪给各有差。所用之纸,各有定数,严谨流通于外。
张所如何知道这世上还有“标准化”这一说。那梁山泊的诸多零部件就是有数量广大的木匠组织生产,真正需要保密的是其结构图,以及内中少量的零部件。
“传令下去,城楼处再增一营人马,同时百姓征集加倍,务必要在城破之前筑好二道城墙。”张所却是在那屡屡遭受撞击的城墙后又筑起了一道城墙,或者说将那一段变成了向内的瓮城。
说完,让人取来甲衣,穿戴整齐后,带领着一众亲兵,向着城楼那里行去。
轰!轰!
轰!轰!
还未来至城楼近前,已听到一声声的轰击巨响,却是那城门楼处也已经被砲石轰击。
张所沉着一张脸,亲兵的保护下,快速步上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