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狂舞,两万宋军兴奋地狂吼大叫着,明亮的刀枪在军阵间掀起起了层层冰寒的雪光。
沉重的石弹狠狠的砸向城墙。那串楼虽然是硬木所造,可是每当被石弹命中时候,也不比薄纸结实。更有石弹轰击到城头女墙,瞬间里就石屑碎块纷飞。
最着眼的就是城门楼。当一个个重型石砲发出的石弹纷纷命中城楼,济州西城楼上,那两层高的城楼就显得分外单薄了。
它连角楼都不如,后者好歹构造的坚固,石砲也能扛几下。可城楼呢?那是一招命中就必然多出一个大窟窿。五七下后,整个城楼就都摇摇欲坠了。
如此到了正午,当整个两层高的城楼轰然倒塌的时候,整个城墙似乎都在阵阵抖动。
也万幸羊马墙处的串楼表现的突出。虽然简易结构,每被炮石砸中,必会当场就塌毁。但此物制造容易,且要毁掉一处串楼往往需要两三砲轰击,如此反倒比主城墙的敌楼更具实用性。晁盖早制造了上千间这样的串楼,沿着护城河与羊马墙布置成防线,架在护城河边上,下方环以羊马墙,哪个楼被击毁了就换一个新的上去,就如同一道移动城墙。这样一来,宋军的炮石再猛烈,却始终奈何不了济州城。
远处的宋军阵中发出震耳的欢呼了。石砲可是当下时代第一流鼓舞士气的用具,不管实际效果如何,单是这石弹漫天飞舞的情景,就足以叫全军的士气大增!
就像热兵器时代的大炮,炮声隆隆,这就可以给士兵带来信心。
虽然今日石砲轰击羊马墙的想过很糟糕,但他们轰塌了城楼,就一下子让宋军再一次激动来,让很多宋军士卒心中的恐惧消散了开。毕竟,这种攻城战的折损,乃众所周知的巨大。折家军且不提,单陈州军、唐州军内心里就无不是七上八下的。而如今那心头的担忧就不觉间消散掉了许多,军心稳固。
甚至于一些‘幼稚’的士兵,见到石砲的威力如此之大,心中都生起一个念头——保不准只依靠石砲就能击垮城上守军呢。只要撞塌了守城梁山军的信心,此战还不旦夕可下?
他们却不知道,原本密集的站位在城墙上的守军,在石弹飞起的那一刻,已经大部分在各自队率、都头、营正的带领下钻入了藏兵洞,城守晁盖本人更是不是就现身城头,甚至是外头的羊马墙处,安抚人心,鼓舞斗志。
这城楼倒塌了,对梁山军的实质伤害是微乎其微。士气上的打击更是近乎没有。
石砲的威力很巨大,城垛也挡之为粉齑,重盾长牌之类的就更不起什么作用。但是串楼在这一战中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功效,这羊马墙官军都越不过,还谈何杀奔城头呢?
事实上,非止梁山军这般想来,就是宋军也这般想。当兴奋过去了后,他们就不得不再度面对养马+串楼这么个难题了。
那整条羊马墙被无数石弹命中,按道理它早就该稀烂的一塌糊涂。就是西北战场上,宋军布置的那些加厚加高的羊马墙,在西夏人的石砲之下,不也脆的不堪一击?但眼下这里的羊马墙在搭配上那古怪的木楼后,就变成了一面团了。任由石砲捶打,也不能把一面团再度打成粉末。
这仿佛是大海中乘坐的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中,看似随时都能倾覆。实则稳如泰山。
当时间走到傍晚时候,宋军已经无力气和心劲去发出呐喊了。有个卵用?
而守军一方自然是鼓舞振奋,士气大涨。
折可求并无意外,早前他就看出了那木楼的不凡来。今日的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如是到了黑夜里,他才真的提起精神来。
到了夜色笼罩大地时,两三千人的陈州军在两个营的府州军的掩护着,扛着一个个土袋,蜂拥向着护城河奔去。
填河。这才是折可求的打算。
既然石砲不能奏效,而他又没有太长的时间耗费这里,那折可求便只能舍着人命去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