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二年(1108)二月十三日,赵佶下诏建阁以藏哲宗御制、御集,如前龙图阁等例,置学士、直学士、待制。
对比济州知府的职位,这徽猷阁待制显然更高大上一些。
高浩如此称呼张叔夜,这乃官场惯例。就好比21世纪官场之称呼,总要省去一个‘副’字。
高浩是武人出身,却没那份锦心绣口,张口就是直问。
张叔夜因便答道:“本府得都监书信,尽悉贵府兵马虚实。”那四营禁军许只有千把人,两千土勇更是皆庄客佃户。如此质量,堪比濮州,张叔夜自然晓得其无甚实用。
“东平府外有梁山泊大军,以我等之力,添附进去,无关大碍。老夫细想,便不管东平的事,如都监先前之想,直抢到水泊子边去,虚张声势一番,怕陆谦那厮不回兵来救?”
张叔夜老神在在,话中有话。
高浩眼睛闪了闪,朗笑道:“末将就是个粗人,自当尊待制之意而行。”张叔夜说的只是虚张声势,这看似与高浩先前所想一般无二,实质上是大大不同的。
那高浩一开始想的是趁虚强攻梁山大寨,是要端了梁山泊的老巢的,可张叔夜现下说的只是一个‘虚张声势’。这两者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这乃围魏救赵之计。远道行得,近道却使不得。我等若把兵马去攻打梁山,贼巢里的留守群盗,出来挡着我们,陆谦亦可以放了东平不攻,回师去救老巢,我们却两下吃贼兵夹攻。
探马回报,大名军队已经动身多日,盘算时日,便是迟了二三日,现下亦到了高唐。但凡到了高唐,距离东平府就近在咫尺了。
只是京畿发来的大军兀自未得动身消息。如果也是到了,就可联做犄角。
老夫的意思,我等兵马只在水泊外驻守,等候那两路兵马同进再做理论。如此虽无大功,亦无大难。”
张叔夜对于东京朝堂还是很有信心的,就算大名府的人马掉了链子,京畿的精锐却是早晚会杀到的。
高浩那有甚主张,听了这番话,只是听凭张叔夜作主。
不两日,张叔夜将三府兵马队伍检点一番,便着张清将本部五百精锐人马作先锋,向郓城先是奔去。自己统率五六千大兵在后。
那张清晓得梁山泊大军在外,虽然知晓现下水泊里亦会有不少兵马,可要报那一箭之仇,兀自忍耐不得。
趱行两日,已到郓城东郊,城里知县时文彬得信,派人送了十担酒五十头猪羊前来劳军。并说那梁山泊贼子,白日里旌旗接天,夜晚灯火匝地,鼓角之声,昼夜不绝,军容很盛。叫张清听了,好生不快。次日五更造饭,天色刚亮,军士用过战饭,便把五百人分做三队向西进展。
这一日中,扫荡了三处梁山泊在济水、汶水处设立的法庭,还把两处梁山泊路上的关卡捣毁,最后一把火将李家道口的酒店给烧成白地,但他就是没有抓到一个确确实实的梁山泊贼人。
而一样是天色微明,就在张清一味的发泄内心里的恨怒恼羞的时候,陆谦却已引着两千人马悄悄抵到了高唐州。
他派林冲带兵去拿下高唐州,这本是瓜熟蒂落的差事。不曾想到竟是这般不巧,正撞上了一支打大名府开来的官军。
后者不仅有一支马军,更是实打实的五千禁军。陆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支兵马中必然装备了大量的重甲和神臂弓等器具。他们可是来自北京大名府啊,后者是什么地方?稍微的打扫一下仓库就能拿出装备几千、上万人军伍的器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