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田亩买下来,而后权利招揽农户,移民边疆,开垦土地。那以后他们家族就等于有了一个永远也不枯竭的钱仓了。
现在陆皇帝忽的发力捧岳鹏举,且不说他是不是真有以新换旧的打算,即便是有,这个有何不对的?陆皇帝很仁义了。即便谁都知道他把地盘定在辽东和西北的另一目的是依靠他们的力量来巩固边疆新土,然如此也足叫陆齐朝堂掀起欢呼,文武臣工全都大声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利益共享么。当初黑三郎不也是高声欢呼中的一个么。已经把皇帝给的好处吃进肚子里了,现在皇帝即便要拿去他另外一些东西,那也没甚值得抱怨的。
宋江也是哈哈一笑,“还是保正看的透彻。”把心头的那点感慨尽数丢了去。老了就老了吧,非是这般老,又如何能做得如今的位置?
宋江洒脱的一笑。别看他适才语气唏嘘,可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地位。首先他是文官,便是有那后辈突飞猛进,想要比肩他宋公明也非一时半会儿即可做到的。其次是他在文官中也只是一方大员罢了,朝堂上如他这般的人物,中央地方近乎百人。这冲击力并不大。
他更多是在叹息年岁的衰老,老人辈儿看到年轻一辈锋芒毕露时候,总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
而他宋三郎二十出头的时候,且还在郓城小县里做差人呢。
这般悬殊的差距,很难叫人能平平沃沃的接受。宋江心中明显就有了涟漪,只是他现在已经消平了。
晁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火辣辣的炙热感从喉咙直入肺腑,如是吞了一条火龙一样。
“好东西,好劲道。”晁盖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无怪草原上的契丹蛮子对它情有独钟。”就是因为契丹人给出的价钱太高了,以至于中原的烧酒都价格上扬了三四成。
宋江唏嘘一声,这件事上他险些都忽视了,幸亏陆齐在天祚帝身边有一颗大钉子,将情报源源不断的送到燕京。
契丹人的实力恢复不少。因为他们用从中原购入的烈酒和大黄、茶叶,转手向鞑靼人高价收入战马牛羊和奴隶。这是一个低买高卖的过程,契丹就靠着这手段,恢复了不少元气,至少天祚帝重新建起了一支皮室军。
“押司可知道那深海到底是何许人?”
后者与宋江并无联系联系,但职位到了他和晁盖这一层次,谍报司对他们多少有些开放。二人都知道谍报司在天祚帝处有消息来源,甚是精确。
这叫晁盖很是好奇。
“小弟也是不知。但看其传来之情报,数据精确,言之有物,当知道其于契丹必是身居高位之辈。”宋江说着又为晁盖满上酒。“此事早晚会被揭开,你我拭目以待便是。”
“押司所言极是。此遭晁盖来燕京,就是要督促冀地兵马北来,好防御契丹趁虚而入。那女真已是要亡,契丹又岂能独存?水落石出之日必不远也。”
非是女真人自己露出要缩回老巢的意思,想必北地的僵局还要继续持续去一两载。不想女真人自己主动寻短见,这一局面被女真人自己给打破的,阿骨打气运尽也,这也怪不得别人。
晁盖的这一思维很霸道的。因为在他眼中女真人早晚是要死的,所以就不要出甚幺蛾子,乖乖的按着陆皇帝制定好的死亡方针去死不是很好么?现在一折腾反而让自己早死两年。
这就像明清时候的理学读书人,人都是要死的,没粮食吃,你在家乖乖饿死不就可以了,何必出来造反,给你家老爷寻麻烦?那被官府击毙了,还死的更早了。
偏偏契丹与女真又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二者在燕云之战后,已然被逼无奈的站在了同一立场,女真这一折,契丹又岂能长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