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淮风带着她爬到林场旁的山坡上,一直往采石场的方向走。林场不好练习,打弹弓得去开阔的地方。

    乔荞跟在后面,时不时弯腰捡大小合适的石头,或是跳起来摸树叶,或是屏息去抓路边野花上的蝴蝶,月淮风时不时就得停下来等她。

    跟她在一起,实在是很耽误他干正事。

    他催促几次,她充耳不闻,反问:“这么着急干什么,天气这么好,怎能辜负,看看花,看看云,都是享受。”

    月淮风无言以对,与她相处短短三日,他笑脸面具尽碎,必须得给自己另谋条活路。

    蝴蝶没抓到,乔荞摘了一朵蒲公英花跑过去,拽着月淮风的袖子让他不许动,垫脚把花别在他耳朵上,“真好看,像西门大官人。”月淮风表情麻木。

    一路走一路玩,终于到了采石场旁的山坡。乔荞眼睛一亮,空地上的草棚子边上站了一个男人,头顶明晃晃一个箭头和红色大字——仇人。

    这么明显的标志,想不看见都难,乔荞眯着眼睛拿弹弓射,距离太远,打不中,石头落在采石场边缘的沙石坑里。

    她扭头看月淮风,他隐在茂密的树丛里,注视着下方的采石场,神情凝重。

    乔荞问:“你不是要教我打弹弓吗?”

    弹弓月淮风没玩过,那是小孩子才会玩的东西。但他会射箭,两者并无分别,可他表示拒绝:“不教。”

    这简直岂有此理,乔荞大怒,“是你说教我的。”

    月淮风目光平移,缓缓向下,忽然问:“你吃过黑丹药吗?”

    乔荞一愣,反问:“你吃过吗?”

    月淮风说:“没有。”

    乔荞笑嘻嘻:“那我也没有。”

    月淮风说:“那很好,永远也别吃,吃了就回不去了。”

    乔荞蹲在半人高的野草里,揪着脚边的草叶,等待他的下文。

    月淮风说:“你不是乔荞,你只是占据了她的身体。”

    乔荞身体下意识抖动,手里还捏着一颗石子。她明白了,教打弹弓是假,这是约她到山上摊牌来了。

    她环顾四周,如果风槐要杀人灭口,待会儿从哪个方向开疾跑逃命。

    月淮风继续说:“但你是不是真正的乔荞并不重要,我之后要做的事,如果你配合得好,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可以带你回下界,许你荣华富贵,一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