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荀姨听了,连忙点头,出去准备熬汤药。
阿姐则是满脸愁容的俯下身来,替我擦拭额上的汗水。
我吃力的抬起手艰难的握住她的手腕,望着阿姐,颤声说道:“阿姐,天逸出生时,我便是一眼也没瞧见,虽知他还活着,但终究是我没有护好他,如今,心儿不能再有事,若真的只能保一个,还请阿姐,务必保我的女儿,她比我的命还重要。”
“颜儿!”阿姐当即推开我的手:“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若这孩子有事,我便同她一道去了。”我毫不犹豫的说。
阿姐半张着嘴,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向来是知晓我的脾气,我执拗,说出的话,便是算话的。
“别说话了,歇着吧。”她默默了良久,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疲倦无比,闭了闭眼,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儿。
半晌之后,芳荀姨才入了屋,端着一碗红棕色的汤药。
这汤药,只是补身的,带来原本是想让我回去的路上喝,如今却没有想到,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少主慢些,烫!”芳荀姨仔细的将汤药吹了又吹,才送到我的嘴边。
阿姐将我的身体扶着,我则是不顾汤药滚烫,便是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只为了能有些气力。
喝完汤药,喉咙发疼,身上却是滚烫的。
这一次,我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儿向下用力,一次,两次,三次!
阿姐的眼眸越瞪越大,只因底下的软皮,被撑的越来越薄。
如此下去,她担心,下方的皮肤和鳞片,都会碎裂开来,势必要流出更多的血,到时候我必定元气大伤,想要将养好,只怕极难。
“阿姐,替我剪开。”我憋着一口气,对阿姐说着。
“颜儿?”阿姐迟疑又心疼。
“芳荀姨,你来!”我又侧目看向芳荀姨。
这时候,不是游移不定的时候。
芳荀姨二话不说,拿过利剪,阿姐知晓,如今也拦不住,改变不了我的心意,故而侧过脸来,不去看。
而我,大抵是疼的已经麻木了,芳荀姨动了剪子,我居然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