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寺里······”郑媒婆险险将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咽回去,心虚的四下张望了一番,将汤远拉到墙角无人处。
“你回去做什么?”郑媒婆一边转圈,一边跺脚,手里的帕子拧得不成型,转了半天又好声好气的跟汤远讲道理:“过两天济云寺就该上封条了,现在寺里就你一个人,以后也没什么香火,你吃什么?拿什么过日子?”
她比了个手势,示意汤远看:“你看到没,那条巷子里住的都是有家底的人,白家是里面头一个。
现在白家可是白家大小姐说的算,刚才你也见到了,人长的漂亮又能干。你要是做了白家的女婿,以后不愁吃喝,还白捡一个漂亮媳妇,要换成别人早就高兴死了,你可别犯傻!”
“可是小僧是和尚啊,怎么能娶妻?”汤远摸摸自己刚长出青茬的头顶:“小僧都打算好了,要去投奔隔壁县的临济寺······”
“呸!”郑媒婆拉了他一把:“和尚有什么好当的?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来的潇洒自在?!听我的,你现在还俗了!”
“小僧不······”
“别说话!”郑媒婆打断他,“听我说!你刚和人家姑娘相了亲,刚出门就不想承认了?”郑媒婆瞪他,一副你不好好说拿你好看的架势。
“可是,小僧不是来帮忙的吗?小僧原先也不知道你是拉小僧来相亲啊。”汤远表示自己冤枉的很,就是出门买个干粮,就被有过几面之缘的郑媒婆拉来“应急”,他一个工具人哪里知道还带卖身的?
“别小僧小僧的。”郑媒婆知道这个小和尚脾气软,对付这样的人她最有经验了,你强势一分,他就软一分。“刚跟人家姑娘相亲的是不是你?刚才你怎么不说不愿意,现在你要是不嫁过去,我从哪里变一个‘汤远’出来赔给人家姑娘?”
“郑施主,你可以直接跟白施主说实情。总之小僧不可能成亲的。”
郑媒婆又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深吸一口气:“小和尚,你可要想清楚了,婚期刚才都定下了,要是你逃婚,白大小姐一时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还有我,要是你敢不认这门亲事,我,我也死给你看!”
“郑施主,你,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汤远也是有脾气的,明明是郑媒婆自己跟他哭诉,说自己这个月谈了几桩亲事,没顾得上白家这边,为了表示自己对的起白家的报酬,这才不得不找个人来应付。
虽然汤远也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他一个和尚身上。但汤远当时无聊,鬼使神差的就跟着郑媒婆来了,没想到自己一个和尚,还真就要“嫁”人了?
郑媒婆也没想到啊,凤阳县的适龄青年,她都让白大小姐看过一遍了,白大小姐硬是没看上的。这不是她实在找不出人了,再加上好男儿人家也不愿给白家做上门女婿啊。
正发愁正好看到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和尚,知道最近很多和尚还俗了,她心念一动就直接把人拉来交差了。
她也没想着能成,就是应付一下,让白大小姐知道她钱没白花。汤远有没有打算还俗并不在她考虑范围内,反正白大小姐多半也不会同意,她都习惯了每十天去走个过场,没想到这次还真成了。如今汤远的身份倒成了大问题。
郑媒婆呜呜哭着,用帕子装模作样的抹眼泪:“婚期都定下了,你要是反悔可要我郑媒婆的面子往哪搁?我也不活了!这样以后你身上就有两条人命,你求什么神,拜什么佛?你把这亲事认下就是头等的功德!”
“唉,郑施主,你这不是欺负小僧么?!”汤远一甩袖子就要走。
“你别走!”郑媒婆赶紧拉住他:“你敢走我就将你与白大小姐定了亲的事情宣扬出去,看哪个寺庙敢收你。你就算不成亲以后也当不了和尚了。”
“你!”汤远脸涨的通红,看上去年纪更小了。
郑媒婆赶紧说两句好话哄他:“我这也不是害你,你也见到白大小姐了,长的多漂亮啊?你在济云寺那么多年,来来往往那么多上香的,可见到过比她还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