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攘站在院内,目视着关崖关好院门扬长而去。他回过头,只见林敛熙怒气冲冲地把那飞镖从墙上拔下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你说,”林敛熙看向顾知攘问,“他凭什么怀疑我?”
“师姐莫生气,”顾知攘拿起桌边茶壶,给林敛熙倒了杯凉茶,“都怪这顾王氏,赶着今夜,我用烬麻草把她药过去了,让你踢她两脚泄愤?”
“那倒不必,”林敛熙知道顾知攘也就是说说,“捏死蚂蚁有什么可爽的。”
关崖有了怀疑,必然也会有行动。林敛熙和顾知攘商议,子时去顾家,小心谨慎,速战速决。却不曾想,有人偷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先行一步。
戌时,顾老爷独自待在书房边看账本边叹气。顾家家底丰厚,就算再死十个八个,财路尽断,他前半辈子赚下的金山,后半辈子也花不完。归根到底,他喜欢的是赚钱的过程罢了。
另一头,顾王氏在卧房内思前想后,最终下定决心,去书房把她如何救济顾知攘,顾知攘又如何克死这几个仆人的事,添油加醋向顾老爷告状。
书房门响,顾老爷看清来者是顾王氏后,心烦道:“何事?”
顾王氏站在他跟前,眼眸抬起,两行泪珠滚落在地,凄苦的喊道:“老爷可得为我做主。”
顾老爷眉头紧蹙:“有事便说,不要哭哭啼啼的。”
顾王氏从腰侧抽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缓缓开口:“顾知攘……”
“他怎么了?”顾老爷乍一听这名字,觉得有些陌生,等反应片刻才想起,顾王氏口中说的是谁。
“老爷,您也知道,他独自在别院,虽称不上穷困潦倒,但也是捉襟见肘,”顾王氏委屈道,“我想着他说什么也算是顾家人,便时常派人接济。”
“嗯。”顾老爷听了堆废话,颇有些不耐烦。
“后来,”顾王氏说,“我见他院内无人伺候,便买了个丫头,照料他衣食起居。谁知他竟会错了意,将那丫头……”
顾老爷听得一头雾水,他把手中的账本一拍,说:“莫要吞吞吐吐,一次把话讲清。”
“他年纪小,贪玩不是大事,但另一件事却不能一笔带过了,”顾王氏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一直以来,都是二管事前去,二管事死后,我便派了院内洒扫的小厮,后来又换成了护院,再就是……”
顾老爷听及此处,勃然变色,他用力一拍桌案问:“你究竟是合意?”
顾王氏以手帕掩面,不发一言,待到顾老爷重新坐回椅子上,她才开口道:“老爷,这……不是头回了,您可要想个办法。”她用眼角余光观察顾老爷神色,接着说,“派去关照过他的人,没一个能活着,这下一个……”
顾王氏点到即止,她说的已经够明显的了,就看顾老爷怎么想了。
少焉,顾老爷如了她的意,吩咐道:“明日派人将他从别院招过来。”
顾老爷心知肚明,类似的事儿十多年前也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