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扯得上什么关系,”林敛熙抱剑在胸前,脸色突变,怒视关崖,“你说什么脚后跟儿想出来的废话。”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关崖解释,“拿姚姑娘做比唐突轻薄,我跟顾兄肯定不行。”

    谈笑间正好临到码头,他一边找空处靠岸,欲接着未完的话继续说:“跟您……”

    不料,病恹恹的顾知攘突然使力,一脚揣在他后背上,大声说:“河里凉快,下去待着吧。”

    “哎——”关崖忙不迭施展他那极为凑合的轻功,沾湿半只脚后,扑腾到岸上。

    “想得到挺美,”顾知攘乜视岸上,说话声音足够让林敛熙听清楚,让关崖听不见,“你家大人早就是我的人了。”

    林敛熙闭眼深吸一口气,拿上自己的行囊,到底没憋住,搭理了他,\"闭嘴。\"说完随即一个晃身,落在岸边。

    半蹲着身子的关崖见她来,起身拍了拍手,不复先前玩笑,神态中多了几分严肃。

    “大人,接亲的不对劲儿。”

    “发现了什么?”

    “此路是多数乘船之人的必经之路,地早就踩实了,近日黎州没下过雨,就算沿江也不可能如此松软,抬个喜轿就踩出瓜子儿深的脚印。”

    林敛熙被他这样一提醒,也想通自己心中刚刚的那股子不对劲儿是缘何了。整个接亲队伍共七人,没一个手是空的,就说明他们应该都是新郎官的人,并且他们都是男子,哪户人家嫁女儿嫁姊妹会放心这阵仗?

    “追过去看看。”她将行囊紧了紧,毫不犹豫朝喜轿处小跑去。关崖肃然,半步没落后跟在她身侧。

    别看轿夫年纪不小,但腿脚利索的紧,两人追了足足有半里路,才在密林间,重黎江的一条支流旁拦住了一行人。

    “等等。”

    林敛熙站在轿前,将委任状拿出来给轿帘边的两人看,几个轿夫交换神色,眉宇间冒出股凶气,欲是不许。

    僵持片刻后,排头吹唢呐的老者站了出来。

    “别伤了和气。”他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惹事,“大人,我们出城时已有查验,为何又要查一次。”

    关崖直盯着轿帘,“他们查的不仔细。”

    老者道:“大人,这是什么话,出城查一次,走几步又查一次,若等一会儿再有人来,没完没了,那不是要耽误了吉时。”

    “别跟他们废话。”站在林敛熙手边的轿夫道,“我看他们就是没要够,还想再刮咱们一层皮。”

    林敛熙与关崖对视一眼,明白些许,她抬手打断轿夫即将出口的恶言,从袖中抖出一粒金,弹指间又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香包从腰间扯下,给几人看,“诸位误会,我们只是刚在喜轿过处捡到了这粒金与香包,怕是新娘子不慎掉下的,特追来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