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将军府今日设宴,阖府上下从前日就开始忙碌起来。
将军夫人姓徐,乃是肃国公的侄女,与靖宁侯夫人徐氏是嫡亲的堂姐妹。
徐家盛产男丁,家中女孩不多,各房就只一两个。所以,将军夫人和靖宁侯夫人自小感情深厚,胜似亲生。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日胡将军府这一场花宴,便是专门为了靖宁侯夫人相看未来儿媳所设。
不过,即便知晓花宴的主角乃是临安侯刚入京都城的长女,接到请柬的贵夫人们还是趋之若鹜,心甘情愿领着自家的女孩儿甘当绿叶。
胡将军手握兵权,肃国公府门第显赫,靖宁侯乃是国舅,临安侯又是天子近臣,胡徐萧慕四家,乃是京都城中顶级的门阀。
这种盛宴,来的宾客非富即贵,说不定能给儿女们觅一份好亲。
一大早,靖宁侯夫人便携着两个女儿萧姝姝和萧媛媛到了虎威将军府上。
将军夫人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下人做事,一边让人领着两个外甥女去后院寻表姐妹们玩,一边将妹子了自己的屋子。
她递了杯热茶过去,“瞧你这心神难安的样子,叫人不敢相信你是一府主母。不就是相看未来儿媳妇吗?有这么紧张吗?”
靖宁侯夫人满脸愁容,“姐姐莫打趣我!这件事来龙去脉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抿一口热茶,又放下,“当初我与苏梓萍交好,又恰好同时怀了身孕,便开玩笑要结个娃娃亲。侯爷许是看中了慕修远的能力,便当真找了保人签了婚书。”
“谁知没过多久,苏梓萍就与慕侯爷闹了和离,大着肚子跟他们家太夫人去了宿州老家。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当时我就后悔了,想要退亲。但侯爷说,人无信而不立,要结亲的是我们,要退亲的也是我们,这让世人如何看待萧家?”
将军夫人点点头,“侯爷是做大事的人,眼界就是不一般。他说得没错,你当时若是真要退亲,萧家可就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了!”
她顿了顿,“再说,临安侯确有才干,连我们将军都夸赞不已。煦哥儿的媳妇是临安侯的长女,单这个身份便也够了,你还愁什么?”
靖宁侯夫人苦笑着摇头,“姐姐此言差矣,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儿媳妇身份高些也不过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只要人品相貌好,孩子性子讨人喜欢,就算门第差一些又如何?”
她叹了口气,“慕家大丫头刚一出生,听说苏梓萍就没了。她若一直养在太夫人手里,倒还罢了,但是他们家太夫人五六年前就过世了,听说那孩子一直是和奶娘一起生活……”
将军夫人点点头,“说起来,这丫头也是个苦命人。”
她问道,“你是怕她在奶娘手里长大,不识大体没有规矩浑身上下小家子气?”
靖宁侯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不止如此……”
她压低声音说道,“慕家的姑娘你都见过的,长得都很普通。我怕这大丫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