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邵。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睡这儿了!”谭肖齐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抖的。
他明明记得,今天自己在澜城博物馆值夜班。
原是妻子近期出差,自己孩子在家里忽感身体不适,又遇上暴雨,怕得要死。本想着值完夜班再回去陪孩子,妻子的一通电话却让谭肖齐动摇了,工资丢了便丢了,反正少得可怜。这大雨天的,除了陪孩子,自己也想回去睡个安稳觉,于是他便让严邵和自己替班。
再后来……
谭肖齐忽然一拍脑门,猛然记起了什么,汗液一下子涌出,脑门上出的一脑袋冷汗全流进了双眼,弄得眼睛热泪溶溶,像是受到了感动。
“这里不是博物馆,我记起来了,那这到底是哪儿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严邵的黑色卫衣,卫衣上还印着YS,严邵的缩写。
此刻,严邵听不见谭肖齐的话,他在听更重要的声音,那声音很诡异,很微弱,像是从塔顶而来,又像是自脚底而来,一阵沉闷的从喉咙里发出的丝丝气声。
沙子底部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滚动,白色的沙随之滚动着,细沙里伸出了一只又一只手,直直地向上舒展。他们僵直着身体,缓慢走出沙子。
他们的模样和人一般无二,像是被沙子不小心掩埋住的,但怪异的身体姿势,令严邵怀疑,他们并不是人。
“啊!”
谭肖齐忍不住喊叫,严邵及时捂住了他的嘴,现在不是喊叫的时候,当一切都是未知的时候,这时的喊叫是最可怕的。
那些奇怪的人仿佛并没在意那声刺耳的尖叫,全部走出了沙子,走进那个有黑色门框的地方,走向那黑色的洞,严邵没有再多的动作,等到他们全部都踏进黑洞口,他才放开了捂在谭肖齐嘴上的手。
严邵松开手,手上沾满了黏腻的汗液和涎水。
呃……
“谭肖齐……”
谭肖齐心虚地看了严邵一眼,这真的不能怨他,他的胆子真不大,不是所有人和严邵一样,进了鬼屋都心如止水的。
“严邵,真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哎,你说我也真是倒霉,这陪不成孩子,也回不去家了。”谭肖齐苦笑。
其实谭肖齐一直不能明白,像严邵这样长得好看又年轻的,干嘛想不开做这份有苦又累还不讨好的工作,明明是就算不工作都能回去继承家业的人,实在是想不通啊。
“看来一切都是因为博物馆那个消失的玉镯,对吧,它消失了,我们才进到这鬼地方。”解决问题的办法,谭肖齐能想到的,就是追本溯源。
严邵点头,“嗯,是公元1500年厷国的翡翠玉镯。”
“所以说,真是因为那玉镯,那,咱们真回去了,丢了玉镯得赔不少钱吧!我记得那镯子的价格好像是……”谭肖齐在脑海里数数字后面的零,彻底泄了气,顺势骂了句,“今儿他妈是个什么不详的日子!倒霉啊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