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嫣啧了一声，吃不上肉的确是大事。她想了想：“就没别的法子挣钱了吗？非要劫道？”
段小七一脸“你太天真”：“大当家，咱们黑风寨占据了天时地利，不劫道实在可惜！”
冯嫣：“……”
没听过这么个天时地利的！
段小七继续叨叨：“这些年能在这地界做买卖的也除了咱们，也就是隔壁山头的白水寨了。那白水寨一直被咱们压了一头，正处心积虑抢地盘呢。你不出山，不努力，地盘可就是人家的了！那可就太便宜白水寨。”
冯嫣：“……”
这年头土匪界内卷也这么激烈吗！
冯嫣自然不会真去劫道，纠结良久：“小七啊，咱们先把劫道的事儿放一放，想想别的办法。”
做企业还是要开源节流，摸清状况才能有更好的对策。冯嫣吩咐道：“让李小六把咱们名下产业这两年，哦不，近五年的账本拿过来！”
冯嫣之前就想过，老寨主生前也没靠着“做买卖”过活，仅凭自家产业就能收支平衡，没道理他刚过世两年，店铺收益就忽然变差，入不敷出，这里面想必有些门道。
李小六没过多久就抱了一大堆账本过来，跟她一一介绍。
老寨主当年置办下的产业其实不少，只是后来经营得一般，变卖了一些，到现在还剩下的有良田两百亩，店铺五间，都在颖州地界。
冯嫣对这个时代的经济不甚了解，弱弱地问：“这些产业看起来也不少啊！怎么两百亩良田养不活咱们寨子百来口人吗？”
“咱们老寨主一向大方，寨中花销不少。”李小六沉吟一番：“原本那些田地平均每亩每年能出息大约十两银子，一年算下来就有近两千两，应该是可以够咱们花销的，只是，田庄那边的管事说，最近两年雨水不足，地里收成不好，产量减少，加上这两年上头加了税，这到手的银子就不太够了。”
冯嫣叹了口气，气候影响加上税收加重，收入大减也不奇怪。
“那店铺呢？”
李小六：“咱们一共有五间铺面，其中位置较偏的三间租给了商户，每月每间可得租银十两，这个是咱们稳定的进账。另外两间铺面一间是绸布店，另一间是饭馆，地段都不错，所以是咱们自家兄弟经营着，生意一般，每间月可得盈利二三十两。”
冯嫣花了一点时间来换算这些货币。这个年代，一两银子能买大约三百五十斤大米，而二十两银子已经可以足够普通的三口之家一整年的日常花销。
这样看来，黑风寨每年除了吃穿用度还得加上些兵器马匹，以前一年接近三千两的收益也完全足够一百多人的花销了。
而如今入不敷出，只能靠大当家去劫道来维持开销，店铺收入还算稳定，暂不去管。现在最主要的原因也就是田庄的收益锐减了。
冯嫣朝李小六笑笑：“小六，田地的收成我是不太懂，你能跟我仔细讲讲吗？”
李小六跟寨中一帮糙汉相比，算半个读书人。他心思细腻，文静秀气，平时不喜欢舞刀弄剑，读了不少书，虽然跟正经书生比起来还是有所差距，但已经是整个黑风寨的文化担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