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是我这几天没去找他,他觉得我冷落他了吧。”裴正清自打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进宫了,就是明摆着躲开明棠海。
鸭王一叉腰,忿忿道:“这不得问你么?”
“害,不着急。过两天桥就要修好了,我到时候带他去看看,好好哄哄他。”裴正清自信一甩头,说得格外轻松。可是他自己却没发现,他把“哄明棠海开心”这件事说的有多顺嘴。
这几天裴正清也想开了,就按照鸭王说的那样,顺其自然。他现在顶多就是能接受明棠海的肢体触碰和扮演完美情人这两件事。裴正清很清楚的知道,他留在这是没结果的,他一定要回去。
鸭王一脸吃苍蝇的表情:“你真的不用我给你准备些助兴的东西?”
裴正清正色道:“都说了不用套!”
鸭王差点背过气去:“我说的是鲜花!烟花!有钱花!单独看桥会不会缺了点浪漫?”它总觉得裴正清不正经,奈何他一直不肯承认。
“啊?带古人看斜拉桥还不够浪漫?”裴正清一整个吃惊住,鸭王便不再搭理他。
裴正清咬着笔杆子思索了一整天才勉强写出一份邀请函,这是要送进宫请明棠海一起来赏桥的。这几天他没去找明棠海,明棠海也没主动来找他。裴正清隐隐约约的觉着有事发生,加上今天鸭王发现好感值莫名下降了,一切都透露着诡异。
虽说是在演戏,但怎么也是裴正清第一次和人约会,还是和一个男人,说心里不紧张都是骗人的。裴正清一分神,咬到了舌头,痛得龇牙咧嘴。自从信被送出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安生过。明棠海,会不会拒绝他呢?
裴正清坐了下来,喝了好几口凉水,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明儿要约会,是他的人生大事,他可得养好精神了,不能显得太憔悴。希望明天能一切顺利,把好感值都补回来。
牵动着裴正清全部思绪的信件,先是到了张元盛的手里。张元盛现在看了“裴正清”三个字就来气,坏心眼的把信件放在了最下面。那一堆信件都没什么用,陛下八成是看不着了。这样也好,张元盛看得出来,这几天陛下的心都快碎了,这会给他看裴正清的东西,岂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明棠海和张元盛是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裴大人是个痴情种。就算是失忆了,还惦记着林家姑娘,哭着喊着“恨不能做了野鸳鸯”。张元盛为陛下鸣不平,幸好封后诏书还没下,不然陛下头上这顶绿帽子算是坐实了。
张元盛是见证人,那日见了抱着鸭子哭得稀里哗啦的裴正清,赤胆忠心的他,又怎么能再瞒着陛下,自是如实说了。明棠海得了消息,半天没动静,就跟死了差不多。好半天才来了一句:“退了吧。”
张元盛一看这情形,揪心得跟什么似的。别人不知道就罢了,他自小就跟在陛下身边侍候,陛下待他是极好的,很多悄悄话都只和他说。张元盛知道明棠海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才站在了今天的位置。他对裴大人,更是有着超脱世俗的执念。
一份从不敢说,从不被接受,只能深藏心间的可怕执念。
这份执念如同荆棘,只困住了明棠海,还把他扎得头破血流。
就算是血肉模糊,明棠海也从不说一声要逃。
裴正清送来的剃须刀,明棠海就这么日日看着。裴正清也不来找他,他实在是想得很了,就把剃须刀再拿出来看看。有时候折子看的烦了,剃须刀,倒成了明棠海最好的解闷玩意。
张元盛进来送茶水的时候,就看见陛下在翻信件,他不由得跟着心里一紧,忙放下了茶碗,上前说道:“陛下找什么呢?吩咐奴才就好了。”
明棠海手上动作不停,低声说道:“桥就快好了,正清哥说了要带朕去看的。朕怕底下人做事不当心,漏掉了他的心意。”明棠海的话语里温柔又固执,他加快了手上动作,终于在最底下看见了“裴正清”三个字。
明棠海抓着信件,一阵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