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握着剑跌坐在地上,抬头看见一身素衣白衫的蓝湛立于面前。
“走得动吗?”
金凌咬牙单膝搀着剑吃力地起身,印在泥地上的脚印一深一浅。
他不想被人看不起,更不想被这比他舅舅还吓人的含光君所救助。
蓝湛见他能走路,就转头不再说话。悄然地把所有拦路的荆棘藤蔓给削的干净。
看着眼前被风吹得絮飞的白衣背对着他笼天上的鸭蛋黄似的夕阳,金凌想到家里素盘白纸上滋滋冒红油的咸鸭蛋了。
他咽了咽口水,饿的不行。本来这时候他应该是坐在桌前跟舅舅一起吃饭了,但是他现在却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山沟里打转。
他后悔了,为什么要跟舅舅吵架,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错,本来舅舅一个人维持江家就很辛苦,还要带上自己一个拖油瓶,导致现在婚恋对象都没有。他想着说不定等到自己拜堂成婚了,舅舅还是孤单一个人,啊,好惨。
金凌心不在焉地走路,哪怕是走着蓝湛已经给他除清障碍的道路,他还是能意外地做到平地摔,然后腿脚不灵便地崴到一个地洞里。
人倒霉到一定程度,喝水都能呛,走路都能摔。
金凌本能地伸手向上抓,蓝湛听到身后一声巨响,眼疾手快地抓住金凌的手,抱着他,随他一起掉到地洞里。
“小心!”
金凌被蓝湛抱着掉到深不见底的地洞里,一时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蓝湛丢到地上,听得他一句突如其来的小心,蒙的一头雾水。
他四处张望着挪屁股,往后坐了坐,靠在石壁上,摸着头,拍了拍沾着土的衣服,脚踝处肿了一个馒头大的包,又硬又红。
昏暗的地洞里,只有夕阳射下的几缕暗沉的光线照亮着。
蓝湛挡在他面前,修长的指尖纷飞操纵着弦杀术,他的白衣变得有些脏了,是下来时贴着地洞沾染了土灰。
有许多绿色的藤蔓不知从何处来,灵活地躲闪着攻击,向人袭来,蓝湛的弦杀术锐利萧肃,被切断的无数藤蔓变得死灰黯淡,落在地上像一条破旧的麻绳。
蓝湛看到这些不断增生的藤蔓,意识到不好,如果不让根部根部坏死,那么藤蔓只会无穷无尽的一直消耗。饶是自己的灵力再怎么充沛也总会殆尽的,何况还有一个金凌要护着。
“你且待在这里。”
蓝湛召出忘机琴,素手拨动,弹弦挥手,足尖点地,越于半空之中,引藤蔓远离金凌,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地洞。
金凌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想到民间的古老神话——嫦娥奔月。
不对,现在不是晚上,而他也不是嫦娥。